要知道,天枢至少需要三千个工人,每个工人一天三百文,那天枢一天支出至少九百贯。
四个月,单单工人的工钱,就要支出两万两的黄金。
难道张督作是为了省钱?然后自留腰包……
心太黑了吧!
所有人都是这般想的。
张易之斜睨着众人,面无表情道:“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出了差池我一人全责。”
呼!
众人松了一口气,能撇干净责任最好。
那你贪就贪呗。
咱也只能干看着羡慕。
“老夫这就去办。”
徐有功说了一声,便告辞离开。
张易之又继续颁布一条条命令,他现在已经达到言出法随了。
不管官多大,甚至是宰相,只要张易之的命令不僭越,他们都得服从。
一切为了铸造天枢服务。
武延基一直绷着脸,他很烦躁郁闷,所谓的监督不过就是提线木偶。
等官员走干净了,他带着质问的语气盯着张易之:
“张督作,为何一定要囚犯?本王有理由怀疑你想贪墨国库。”
张易之恭敬的拱拱手,随后却是云淡风轻道:
“魏王,你说是,那就是吧。”
他也懒得解释,丢下一句告辞便离开。
……
张易之偏偏要囚犯,理由当然不是为了贪钱,区区几万两黄金的工钱,算什么钱?
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生命安全。
这可是在古代!一切设备都落后,没有安全保护措施。
平常皇宫铸造一座宫殿,都会摔伤几个工人,何况是天枢?
这是动辄四五十米的建筑物!
而且为了赶工,必须日夜施工,晚上没有照明灯,施工非常危险。
张易之保守估计,结果也是非常悲观,死上几十个工人在所难免。
这不是他能去避免的,非人力所能改变,这是基于社会生产力!
他难道不想拥有现代塔吊,拥有升降小车么?
所以为了避免百姓死伤,张易之只好用囚犯来替代,危险的施工处用死囚。
百姓,特别是壮丁,他们是普通家庭的顶梁柱,万一出事家庭承受不了。
但囚犯,很多都是死刑待斩,或者是牢底坐穿的……
张易之不想解释,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残忍,囚犯的命也是命啊。
可既然身为上位者,要权衡一切,只能做出对国家伤害相对更低的决定。
……
刚到家。
还没进府门。
就见府里冲出来一个全身是灰的身影,肩上还扛着一个大袋子。
“公子,俺吉祥回来啦,你的东西烧制好啦!”
张易之大喜,不顾周围仆役丫鬟讶异的眼神。
他疾步上去,一把扯开布袋,看着熟悉的粉尘。
张易之颤抖的伸出手,摸了摸,有些干痒。
水泥!
此刻他心情很激动澎湃,眼眶竟有些湿润。
张吉祥见公子罕见的失态,以为烧砸了,忙哭丧着脸道:
“公子,刑窑是按你所说的去烧制,俺彻夜未眠盯着,不敢出错啊。”
张易之笑了笑:“烧制得很好。”
他这是开心。
作为炎黄子孙,能为这个社会进步做贡献,他发自内心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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