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挹手指发颤,面皮涨得发紫,点着张易之道:“你……你……你……”
“我什么?”
张易之微微倾身,声音低沉道:“我为贵公子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还请崔侍郎节哀顺变。”
哗!
不仅是崔氏族人,连司刑狱的官员都难以抑制的愤懑!
尸体就摆在眼前,你张巨蟒怎能这般无耻?
杀人还要诛心!
简直比邪魔还恐怖。
徐有功砸吧着嘴,幽声道:“张督作,不管怎样,你是最大嫌疑人,此案老夫会禀明陛下。”
张易之嗯了一声,颔首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静候圣裁。”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崔挹气抖冷,眼眶又不禁泛红。
他微微闭目,极力压制泪水,苍声道:“张子唯,湜儿他没得罪过你啊,你为什么这般丧心病狂!”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崔湜,崔氏族人又忍不住泪流满面。
牢房内气氛很悲戚。
好似奔丧送葬一般,就差没放棺材了。
“够了!”
张易之怒吼一声,重重地捶着桌案,擂得案上文房四宝乱跳。
“滚出去,拿到确凿的证据再来找我,单凭玉簪,就断定我是凶手?可笑!”
崔挹霍地张开眼睛,定定地瞧他半晌,缓缓垂下眼帘:
“此事没完,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张易之脸上怒意渐消,露出一丝诡谲微笑,慢条斯理道:
“你知道么,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禽兽!”
一个年轻的崔氏族人终于忍不住,高吼一声,攥紧拳头冲过来。
“彭!”
张易之挪步避过,顺势抄起胡凳,狠狠砸在他头顶。
再朝前跨出大步,狠狠一拳打在他胸膛,此人直直飞了出去,撞在铁栅栏上。
“我安安稳稳坐牢,却无故背黑锅。”
“是我让崔湜进牢狱的?”
“还自称千年门阀,麻烦把脑子从脚后跟拿出来,好好想想!”
“老子还一肚子委屈呢!”
张易之骂这一通,才发泄完心中的怒火。
这一刻,他好想躺在婉儿的山峦上。
诉说男宝宝的委屈。
“咳……”徐有功轻轻咳嗽一声,也没去看那个吐血的崔氏族人,打了个圆场道:
“诸位先回去吧,老夫现在入宫,让陛下主持公道。”
张易之背负着手,默不作声。
崔挹弯腰抱起尸体,临走时,他冷眼盯着张易之:
“你会后悔得罪博陵崔氏的。”
说完,在族人的环绕下,缓缓离开牢房。
张易之面无表情道:“奉陪。”
通道内。
在沉默而压抑,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崔家众人渐渐地领悟到一层道理。
博陵崔氏一贯低调不争,世人似乎忘记门阀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该显露锋芒了!
……
翌日。
政事堂内。
武三思轻轻磨蹭扳指靠在椅上,案几上放着一本《三国志》。
整个人看起来气势磅礴,意气风发。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运筹帷幄之中效果立竿见影。
再世郭奉孝?周公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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