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鬼主意多,想帮塞维尔·霍格处理掉这个棘手的问题,”离开矮人府邸之后,雷索又劝了罗伊一句,“但这次听我的,不要掺和,猎魔人就该保持中立,不插手任何政治斗争。”
“这是原则,也是处事和生存之道。”
罗伊听着大汉一本正经的严肃说教,突然感觉有些滑稽。
要知道以后雷索和奥克斯兄弟可是亲自打破了这个原则,暗杀掉了北方王国的君主,完成了难度系数最高的政治斗争,表演了什么叫做反面教材。
即使眼前光头大汉还保持着原则,但罗伊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情。
也许这种中立的原则正是猎魔人学派不可避免走向衰败的原因之一,乱世将临,谁又能置身事外?
如果他度过青草试炼,罗伊想着,会努力让学派做些改变,也算是“与时俱进”。
……
午后的阳光,带着深秋最后一抹挣扎。
从富人区往沃尔斯酒馆的路上,正好经过雷比殴达先知广场,一阵凄厉的哀嚎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按照昨夜斗篷客散发的布告来看,那些所谓的有志之士应该已经聚集在广场大游行,然而路过的罗伊却并没有见到想象中人山人海喧嚣鼎沸的场景,而是一片狼藉,就如同前世旅游景区被人潮蜂拥而过后,留下了满地的垃圾碎末。
以及一位哀嚎的女人。
一位满头散发的衣裙乱糟糟的中年妇女茫然地望着天空,双瞳中失去了焦距,保养得当的脸上一片哭泣后的晕红,妆容也被泪水模糊,让她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怜。
而此刻,这位女士就像一个疯子般跌坐在地上,双手轻轻拍打着一个靠在她大腿上的男人的肩膀,嘴里不停梦呓、呢喃似的哼哼着。
几个路过的居民在旁边指指点点,言语中既有怜惜,也有幸灾乐祸。
“士兵还真下得去手,黑黝黝的盾牌啊,就这么砸在那家伙脑袋上,骨头都碎了吧。”
“参加游行,光明正大的跟男爵对着干,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别的人跑的那么快,就那家伙死活不肯溜!”
“没看出平日里这么老实的家伙居然有胆量加入反叛军……”
“别说风凉话了,他活着的时候对大伙儿挺好的,再说没有反抗军我们的税收会降下来吗?人都死了你们给我放尊重点!”
“可怜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又无儿无女,她还怎么活?”
罗伊的目光在那具一动不动的男人脸上转了一圈,他有些不敢看那个女人绝望而茫然的眼神。
“可惜……当了革命军的炮灰,丢下一个寡妇不知道以后便宜谁!”
雷索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收起你的同情心,在城外尸体见得还不够多?政治的事情与你我无关,走吧,回酒馆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两人离开广场时,一位推着独轮车的男人姗姗来迟,在那位女士的哀嚎中运走了尸体。
回到酒馆房间,雷索掏出一个钱袋摆在桌子上。
“这次委托没有你的帮衬也不行。按照猎魔人的原则,报酬有你的一份,50克朗不多不少。“
“又要分钱?”罗伊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了一下,整件委托,雷索是绝对的主角,他顶多算个捧哏的路人甲。
“算了吧,你保管就行,咱们之间用不着算这么清楚吧。”自从跟随雷索上路后一应开支都是由猎魔人负责,他没出过一个克朗,从农民军身上搜到的报酬,加在酒馆里打了两天昆特牌赢了三十克朗左右,小金库中总共有一百二十克朗在手暂时不缺钱。
“我说过这是原则问题。要公平地分配战利品。”雷索眼皮也不眨地盯着他,“而且,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明天开始你的食宿支出全部自己掏腰包。我不会再替你付一个子儿。”
“你开玩笑的吧?”罗伊脸色一僵……难怪之前猎魔人分钱分得那么爽快,原来在打这个主意。他不明白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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