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赵光义登位,高粱河中箭,乘驴车仓惶而逃;雍熙北伐又败;连收回交趾也不能成功,惟有对内镇压王小波和李顺起义,才取胜了。自此之后,重内虚外,重文轻武的更加彻底。
文人享受了两百余年的尊崇,到了现在,武将势力却慢慢抬头,怎会没有记恨。
在他们口中,朝中大臣多是酒囊饭袋,只会你来我往的争斗不休,把重臣们归为这三人一派,那五个一伙,消息或真或假,难以分辨。
不过边将不受待见,皇帝与朝中大臣已然生出戒心,似乎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了,传闻赵昀已被说动,过了今年,便要招余玠回朝,另遣朝中文臣前往蜀地经略。
沈元景本要离开,听得这些争论,又坐下深思,忖道:“天府之国,富庶非常,若以之为基,钱粮是不愁了。眼下新旧交替、大变在即,就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了,真是时不我待啊。”
这时那些个文士也有了分歧,一人说道:“路兄,旁的我十分赞同,只是吕文德勾结妖邪之事,纯属污蔑,那清微真君乃是陛下赐予的封号,又立下大功,使蒙古不敢侵犯,朝廷正该表彰才是,派人打压,何其不智?”
路秀才慢慢打开折扇,道:“都是些小道消息,骗骗无知村妇罢了,没想到赵兄你也居然会信。那些个江湖莽汉,打十个八个的,我还会信,以一敌万,真当他是神仙么?”
赵秀才反驳道:“此事又不是我说的,乃是从金国传回,那金主一直崇信真君,华山上的宫殿修得富丽堂皇,已是人尽皆知了,难不成他们也撒谎了?”
路秀才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正好说明白了。若他真的像你说的,在金国受如此推崇,何必跑到武当山那个破地方做山大王,待在金国做神仙,不好么?”
“这。”赵秀才语塞,想了一想,道:“都说真君是宋国人,留恋故国,有什么不对的?”
“哈哈哈哈!”路秀才一阵大笑,道:“我可是听说他是刘宋时候的人,活了七八百岁,与咱们何干?况且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在均州城下使出,当面打退蒙古大军,反倒是让刘整那厮立下大功?”
“就是就是。”旁边也有人帮腔,说道:“那龙虎山的张天师,不也是号称神仙么?结果去到西面办什么事也是不成,惹得陛下嫌弃,灰溜溜的回了饶州。更好笑的事你们知不知道?他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女人拦住暴打了一顿,据说现在还躺在床上。”
屋里顿时快活起来,那赵秀才急了,说道:“张家寸功未立,不过幸进之人,怎么能和清微真君相提并论……”
他一挥手,止住对方言语,道:“赵兄,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没甚见识,不知道一些个江湖骗子,从军杀敌没那个能耐,只会做些的偷鸡摸狗的勾当。旁人见他们能飞檐走壁,就以为是神仙了,实在是少见多怪。”
说着,他一指另外一位秀才,说道:“不信你问问这位陈兄,他家里可是蓄养了不少所谓的‘能人异士’。”
陈秀才点点头,道:“都是些鸡鸣狗盗之徒,斗个闷子罢了,连官府的衙役,都打不过的。就说你们上次见过的那小个子,吃不住我一拳,可要男扮女装,能描出七八种模样,惟妙惟肖,嘿嘿!”
众人一阵哄笑,接着话题转为风月之事,沈元景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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