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先秦楚霸王麾下副将四十八代嫡系传人伏地龙!”
“在下使一柄猛虎下山吞天裂地宣花斧,重八十二斤三两四钱,斩铁如泥,挫骨扬灰,叫声阁下小心小心。”
“在下使一杆双龙出海三尖两刃画天戟,长九尺四寸二厘,迅如疾风,见血封喉,叫声兄台堤防堤防。”
两人嘴上杀的意气风发,脚下却是互相打圈,裹足不前,被台下的烂菜叶哄了下来。不一会儿,又有袒胸大汉扛着大刀一跃而上,另一头,有瓦肆地痞攥着飞镖爬上擂台,掏裆对斩劈,撒粉对横削,各凭手段,五花八门,待得几轮过后,能者尽数上台,挑战者寥寥无几,主位观战的缨红暗中交代下去,让左小青准备上场。
左小青头顶朝天辫,脚踏麻草鞋,腰间一绳酒壶,胸前两个大饼,刚一亮相,就全场哄笑。左小青却是不急不缓的打开酒壶,一饮而尽,又咬了一口大饼,瞬间脸色涨红,原本巍峨如山的七尺身高,似是倍化膨胀,气场逼人。
对面握着大砍刀的汉子,哆哆嗦嗦了半天,最后鼓起勇气砍了过去,结果连一个回合都没走完,就被一脚踢下了台,全场震惊!
汉子涨红了脸,大喊不服,想要索回报名费,又被戏园的白衣女子一掌拍飞,围观群众吓得步步后退。
这时,陈利边上那位金舌郎君猛的站了起来,跑到白璟跟前,气喘吁吁:“白姑娘,你还记得我吗,前年开春,荆湖路江城码头,我被汪洋大盗劫持,你救过我一命。”
白璟皱着眉头:“不记得。”
柳笑侬赶紧掏出一块玉佩:“这应该是你掉的玉佩吧,我看上面刻着白字。”
看到玉佩,白璟好像回忆起了一些:“这玉佩好像是江城之后丢的,原来是被你捡了,谢了。”
柳笑侬犹如雷劈,原来在女神眼里,他只是个路人甲而已。炎炎夏日,他心凉如雪,书童廖叽把失魂落魄的少爷扶回座位。柳笑侬抱酒痛哭,泪流满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原来还是个痴情种,陈利本想跟他侃几句,没想到打擂的人这么不中用,左小青这块头往那一戳,就没几个敢往上爬了。陈利知道表演的时间到了,他取来自己的“龙威虎胆会心一击霸王枪”,气定神闲的走上擂台。
对于这一战,他们早就排练过了,陈利只管猛攻,左小青这边配合做出各种花哨动作,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造成左小青应接不暇、疲于挡拆的假象,最后陈利挑破血浆包,一气呵成,震撼收场。只不过此时此刻,台下当然是觉得又一个龙套在送死。
“这小子不要命了,人家一脚就能把他肋骨踢断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勇士还是有的嘛~~”
“我们赌他会断那条腿?”
瓦肆里议论纷纷,对面悦阳楼雅间,江樵和三凳子及时赶到,双方碰头交接,江樵把最新的情报做了分享:“下月十四,邺王府办九州画宴,公展名画上千幅,邀海内名仕前来品赏。据官府明文通牒,西夏使臣将进献《秋郊饮马图》,尚不知真伪,不过既然恰逢其会,不妨留下来看看。”
三凳子面有难色:“但素锦长老对此次行动很不满,让我们速归钱塘。”
薛采玉紧蹙起眉头,一边趴窗看戏的路小锅突然叫了起来:“师姐师姐,你看那是不是姐夫!”
他们顺着路小锅的目光,望向楼下的擂台,果然见到神似陈利的男子,正和一壮丁有来有回。陈利刺出几个枪花,另一头闪躲腾挪,翻爬滚跃,应接十分吃力,几十个回合后,陈利一枪刺中对面胸口,鲜血四溅,然后一脚将人踢出擂台,那壮丁吐血晕厥。台下吃瓜群众吓得面色惨白,没想到这耍花枪的小子,竟有这般能耐,这还怎么打?一个个退避三舍。在多番叫喊无人应接下,陈利毫无悬念的夺得最后锦标。
泰伯见大局已定,出来高声道:“那老朽宣布,此次比武招亲由这位陈兄弟胜出。”
霎时炮仗点响,红花飘飞,千娇百媚的缨红姑娘,扭扭捏捏的上前一礼:“妾身见过相公~~”
得了,真成国民老公了。陈利只能跟她摆几个郎情妾意的POSS,在台下掌声中圆满谢幕。
可这些看在薛家人的眼里,就变得十分古怪了。雅间里静的让人窒息,路小锅缩着肩膀小声道:“可能是比较相像吧,离这么远,其实也看不真切。”
三凳子脑筋直,愣愣道:“可那老头叫他陈兄弟。”
路小锅使劲儿给他翻白眼,这师弟实在蠢的让人心碎。
薛采玉不得不对此发话:“我早就说过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今后陈利是贵是贱,是生是死,都与我们无关。”她特别看了路小锅一眼,吓得路小锅赶紧起誓,再也不敢透露行踪。
“回吧。”薛采玉拿剑起身,施施然离开。
三凳子小声道:“师姐真的没事吗?”
路小锅望着戏台中央,正忙于回礼各方恭贺的准新郎,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回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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