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肠利便丸而已,一宿功夫就好了。”
“你!”他一把攥住了缨红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给你就地圆房了!”
缨红却是扑哧一笑:“小二,你就是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解药的,你醒醒吧。”
可怜的陈小二,这一晚上都在茅房里奋斗,缠缠绵绵、昏天暗地到天亮。第二天,走路都是打着摆子的,谁要是问起来,都是直接怼回去,导致他去醉流连都心不在焉。
秋如雁在柳笑侬的指导下,丹青水准进步很快,加上她本身聪颖,悟性很高,百花争艳图的完成度已经相当可观,算是三项比试中最让人放心的一环。江月怜的书法则遇到瓶颈,虽然经过劈柴、用斧之类的锻炼,但手腕的劲力还无法完美转化到笔锋之上,好在已能写透七纸,总算有所寸进。
问题最大的无疑是曲灵裳了,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曲目,如今所剩不足半月,时间已是迫在眉睫。不过小姑娘还算心平气和,自顾自的在练二胡,这是目前唯一确定的主乐器。
至于陈利,仰着脑袋,聋拉着肩,作神游太虚状,疯狂的在脑子里搜索曲子,一首首听过去,对于他这双木耳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曲库虽然浩如烟海,但能达到声泪俱下程度的,就真是凤毛麟角了。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被仇恨的怒火,蒙蔽了双眼,就连找老婆的事都暂时搁在一边,就想彻彻底底的整一次缨红。心情败坏的他,也不再这浪费时间,他找了个由头直奔城西的药材铺抓药。
“什么,一斤老鼠药?你要这么多干嘛。”
“我家的老鼠特别贼,特别精,特别让人讨厌,我要把它毒到永世不得翻身,代代不得轮回……你看什么看,到底卖不卖!”
“可我这儿没这多,就只剩一两了。”
“一两就一两,都包给我。”
陈利怀里揣着老鼠药,开始幻想着缨红在他跟前口吐白沫,跪地求饶的场景。
……
……
话说昨天被群众纠察出来的栖霞仙人袁天师,在公堂上挨了三十大板,又罚了百两银子,被关在大牢面壁思过。虽然不至于服役流放,但几天的皮肉之苦,却是免不了的。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只有一方小窗透着气,蓬头垢面的袁成罡,靠着山墙闭目养神,狱卒端来的饭,还是在地上放着,没动过一下。这时,牢房一阵铁锁抽动的窸窣声。
“袁成罡,你可以走了。”
袁成罡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被狱卒轰出了州府牢狱,他不知道是谁把他捞出来的,正茫然间,面前停下来一辆黑漆马车,上面奴仆招呼他上去。袁成罡心里一思量,定是有人安排,先去瞧瞧对方什么来路。
他打定主意上车,马车七拐八拐的到了城东一家酒楼,又被安排到了三楼的雅间,他刚拨开珠帘,一张摆满珍馐的莲花桌上,一位穿金戴银的官衙内朝他举了举杯。
袁成罡皱着眉头坐入酒席,这人当是认得,江宁盐铁监当官之子郭孝勇,在厢公事所当差。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捞出来,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别这么有敌意嘛,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的。”郭孝勇推过去一张千两面值的银票,“我知道你从栖霞观里偷了一批货,反正也用不出去,不如咱们想法子派点别的用场。”
袁成罡脸色一变,郭孝勇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道:“我今天既然跟你坐在一张酒桌上,自然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你说对我有什么好处?”他见对方神色稍稍缓和,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想除掉那个陈小二?”
袁成罡很是谨慎:“这似乎跟郭衙内无关吧。”
“此言差矣,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那姓陈的有些过节,你也知道我这人,吃不得半点亏,只要你照我吩咐去做,这钱就是你的,足够你换个地方重操旧业……”
郭孝勇跟他一阵耳语,原本袁成罡攥紧了的眉头,听着听着,慢慢舒缓起来,最后竟笑出声来:“郭衙内此计甚妙,袁某服了,那姓陈的这次必死无疑!”
……
……
城西瓦子,惠河岸边,燕伍戏班小院后巷,陈利揣好了老鼠药,正是志得意满,寻思着一个不同寻常的偷袭方式,威逼缨红交出解药。刚走到一半,远远看到河边那株大槐树下,有道身影极其熟悉,走近一瞧,居然是被判入狱的袁成罡,在那儿闲逛喝酒。
“你怎么被放出来的?”陈利觉得事有蹊跷。
袁成罡一身酒气,见到陈利也不稀奇,提着酒壶,朝他笑道:“姓陈的,你舒坦不了几天了,趁着现在还有命,赶紧回去抱着你那娘们好好睡一觉吧。”
“嘴巴放干净点。”
袁成罡却是笑的更得意了:“说起来你那娘们长的真是标致,也是便宜你这小子了,等以后我给你养着,哈哈哈……”结果没乐得几声,就被陈利一拳盖在面门上,路过的几个百姓吓了一跳,赶紧躲开这对瘟神。
不过奇怪的是袁成罡虽然吃了痛,但并没叫嚣什么,反而乐癫乐癫的提着酒壶,满世界溜达去了,看他烂醉如泥,步履蹒跚,到处疯言疯语,难不成受了刺激喝坏脑子了?
陈利眉头紧皱,隐隐感觉一团阴霾笼罩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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