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就是从你们后院搜出来的,你说怎么办?”
这时,府衙大堂之上,两班衙役,诸曹旁审,似乎梦回几天前的溺命案。唯独不同的,便是他现在还能在庭外旁观,主案上坐着的,也换成了知府卢懿。这位知府大人,虽然年近五旬,但面如刀削,气色沉静,鬓角发丝梳的紧绷,长长的直脚幞头,透着一股严厉的威压,与当日杨广德的气场又是大不相同。
缨红、泰伯、田槐等所有燕伍班戏员,全部羁押在堂。
面前,是一箱子金光闪闪的药金,还有来自厢公所将校郭孝勇的证词。燕伍班的学徒们当然不服,嚷着冤枉,受人栽赃,但很快郭孝勇又拿出证据。
“大家请看,我们在药金上发现细石粉,说明是经手之人不小心留下。众所周知,细石粉为操练兵器时保护手掌之用,除了军营,最常见的便是以武戏为生的杂耍戏班。据卑职调查,这燕伍班素以武戏为生,学徒均懂得拳脚兵刃……”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没见过这箱东西。”
“别急,我还没说完……”郭孝勇说道,“我们在例行检查时,还发现箱底残留了一些异样碎末,经府衙工事检验,正是这批药金的冶炼原料——炉甘石!可想而知,这批药金正是他们从产地运来!”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栽赃陷害!”
郭孝勇厉声道:“燕伍班私藏药金,包庇同党,铁证如山,请卢知府秉公决断!”
百姓们议论纷纷,卢懿抬手示意底下检查。捕头戴石从箱子里取了些粉末,嗅了嗅,又在指尖捻弄了一阵,他常年操刀弄棍,当然识得细石粉,待确认清楚后,回禀道:“卢大人,经卑职检验,确是细石粉无疑,一般为操练兵器之人的惯用之物。”
卢懿微微颔首,又传来高鸿渐:“高公子,你熟识黄白之术,还请代为检验一番,这箱中碎末可是炉甘石?”
这些矿物对高鸿渐来说,再熟悉不过,他稍一查验,就一清二楚,虽然看到人群里朝他挤眉弄眼的柳笑侬,但还是摇了摇头,回禀卢懿道:“确是炉甘石的碎渣。”
之前被缨红怼的很惨的诸曹官,这时都是说起风凉话来:“还以为多大能耐,原来也是贪财敛金的贼寇而已。”
“想必是看现在风声太紧,所以埋入后院,等风声过后再行取用。”
“我劝你们赶紧供出冶金贼窝,还能戴罪立功,要知道窝藏药金可是株连之罪!”
学徒们都吓傻了:“大人,冤枉啊!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箱金子哪来的!”
柳笑侬跟陈利嘀咕道:“你最近是不是命犯太岁,这才几天功夫,又能整出这么大祸来。”
看了半天的陈利,马上就觉察到了事情的关键:“不用想,肯定是郭孝勇捣的鬼,这么大的后院,说挖就能挖出来。”
现在所有物证,都清晰明确的指向燕伍班,而且还是药金流出以来的第一宗大案,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作为知府的卢懿,必须尽快遏制源头。
他一拍惊堂木:“尔等对此有何辩解?”
诸曹官在边上狐假虎威:“还不从实招来,再有隐瞒,小心大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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