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问题是,方昊的判断有没有问题?不用说,以方昊的为人和性格,肯定不可能胡说八道,因此,两个人都选择相信方昊。
“我相信你!”
朱之庆一锤定音,只是他还是觉得这幅画像是真迹,对此他也只能等待出去后,再从方昊那得知原因了。
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商量好了投标价格,开始在纸上填写,方昊看着那个面熟的中年人,心头一动,拿来纸,在上面写下了三个数字。
朱之庆抬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大家陆续把纸递上去,当诸富昌看到方昊写的数字时,脸色顿时一变,只见纸上赫然写着“666”。
诸富昌朝方昊那边看去,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如惊涛骇浪一般,表情差点没有绷住,连忙假装挠了挠头,控制着脸色恢复正常,再看其他人的报价。
片刻后,诸富昌对着大家微笑示意:“诸位的报价我已经都看过了,恭喜姜先生一方,以1560万的价格,获得了这幅陆治的精品画作。”
“啊呀!早知道我就应该再加10万,获胜的就是我了!”那个于老板大叫一声,显得特别懊恼的样子。
“我出的是1559万啊!”另一方的中年人表情也十分痛苦:“我为什么没有再多写两万呢!”
姜嘉平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诸位,看来这幅画是跟你们无缘啊!”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于老板愤怒地叫道:“我再加一百万,你把画卖给我!就当大家交个朋友!”
姜嘉平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切,好像我缺这一百万似的!”
于老板冷着脸,伸出手对着姜嘉平点了点:“行,老子记住你了!”
旁边的鲁建义连忙示意姜嘉平,不要再说过激的话,心里则很是无奈,早知道姜嘉平脾气不好,爱惹事,却没想到,品行会这么差,下次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接这样的活了。
诸富昌也在一旁劝解,随即让人把于老板他们带出了会客厅。
姜嘉平见于老板走了,嘴里还嘀嘀咕咕,扭头看到正准备离开的方昊,又忍不住讥讽道:“没钱就老实在家里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方昊笑嘻嘻地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让你的另外一只眼睛也染染色,这样看起来对称一点。”
姜嘉平见方昊提起自己被人打的事,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要不是鲁建义拦着,他现在肯定动手了。
“另外,再好心提醒你一句,要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丢人现眼了!诸老板,你说是不是啊?”方昊似笑非笑地看向诸富昌。
诸富昌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位老板,别开玩笑了,想必你也肚子饿了吧,楼下已经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你们赏光。”
“哦,多少价位的?档次太低,我可不吃。”
诸富昌觉得方昊的语气带着威胁,心里对方昊大骂不已,脸上还只能笑嘻嘻:“保证让您满意。”
方昊看着对方:“哦,最后不会要我们结账吧?”
诸富昌苦笑道:“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啊,而且我们去转账后,也要一起去吃饭的。”
鲁建义听着两人的对话,总觉得不对劲,心想,难道有什么猫腻?是不是要再提醒姜嘉平一声。
“哦,那我就放心了。”
方昊呵呵一笑,又看了脸都已经胀红的姜嘉平一眼,随后在姜嘉平好似喷火般的眼神中,走出了会客厅。
到了外面,之前出去的那些人已经没了人影,方昊看着显得迫不及待的朱之庆,笑着说:“咱们先去楼下填饱肚子,到时我再跟你们说。”
朱之庆点了点头,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三个人下了楼,跟餐厅的服务员说了,服务员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包间,里面有两张桌子,上面都已经上了前菜。
方昊说:“服务员,麻烦帮我查一下,定餐的人是否已经结账。”
服务员很奇怪方昊有这样的要求,走出去问了一下,确实已经提前结账了,而且还提升了菜品的档次。
方昊让服务员开始上菜,嘿嘿一笑:“朱老,我没说错吧?”
朱之庆摇头一叹,并不显得高兴:“古玩这行,做局埋雷的太多了,简直防不胜防。要不是方老师你提醒,我这回肯定又宰了。”
季文学感慨之余,更想知道,刚才那幅画到底是哪方面有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方昊也就没有再卖关子,吃了两口菜,就开始侃侃而谈:
“这幅作品是陆治在嘉靖四十一年(1566)秋创作,这个时间已经是陆治的晚年,绘画技巧已经相对成熟。
而陆治后期山水画作品中,有学习王蒙、倪瓒画风的作品,这一类作品多由吴门画派而上溯的,故具有典型的‘吴派’绘画风格。
比如,陆治作于隆庆二年(1568)的《花溪渔隐图》轴画幅中琐碎、细腻的笔法,毫无疑问受到了吴门画派的影响。作于嘉靖四十三年(1564)的《雪后访梅图》轴,不用墨色积染背景,但仍荒寒不已。
然而,到这幅画作,相对而言,却更贴合陆治对‘马夏’山水的学习,例子是故宫博物院所藏嘉靖十九年(1540)的《竹林长夏图》轴,用笔方折劲峭,设色浓厚深沉,山石轮廓硬朗,以北宗刮铁皴法画之,‘马夏’山水的技法特点极为明显。
我们知道,一位画家,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特点,如果是稚嫩变得老辣还说得过去,但老辣突然又变回稚嫩,那就太有违常理了,这是这幅画最大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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