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峙片刻,皆在瞬间认定,对方必是一生的对手。
“烦请鹰扬校尉回去后,帮我传一句话给定柔姐姐,”少年吹了一声哨子,翻身上马,“栖碧山下,大漠之北,三年之约,故人不忘。”
“你竟敢叫她的名字!”
齐彻明怒火满腔,可少年并不理他,只骑着马往远处隐约闪着火光的地方奔去,料不准对方人马,他也不敢久留,只得压着怒气,策马往来路奔回。
“就这样放那个中州人回去吗?”山侧出现一人,追上少年,“何不干脆将他擒住?”
少年目光扫过那人,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吗?”
“哪里就那般厉害了?”
“琢提王廷是怎么折的?你不记得了?”少年冷哼一声,“就凭你们,也想擒住他?就算擒住了又如何?你可知若将此人扣下,大周的天子就算举国之力也要踏平我大漠!”
“是我不知底细,主人息怒。”
“以后这种蠢话,少说几句。”
“是。”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与齐彻明奔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看他们二人心中都十分明了,命运的绳结已经系下,岁月终究会将他们拉扯到一处。
齐彻明赶回营地时,太阳刚刚升起,他连忙冲进大将军营帐,见宋显正读着一份书信,愁眉不展。
“你昨夜去哪了?”宋显头也不抬,只问道,“行军途中,怎可擅自离营?”
“我丢了要紧东西,必须得找回来,现在特来向大将军请罪。”
“平日里就会舅舅、舅舅的撒娇,这会子倒义正言辞起来了。”
“舅舅,”齐彻明听了这话,忙起身笑道,“我这不是摸不准舅舅到底生不生气嘛,一早上就愁眉不展,是得了什么消息?”
“宫里出了巫蛊之事。”
“什么?”齐彻明悚然一惊,“巫蛊之事?天家如何了?宫中如何了?查出主谋没有?”
巫蛊乃是大祸,一旦兴起大狱,只怕牵连者以万计。
“天家安好,现下主谋皆已下了诏狱。”
“是哪个逆臣贼子?”
“付相,还有长秋宫付良娣,”宋显止住齐彻明的话,继续说道,“不必担心,天家并未迁怒太子,也只系了付氏一门,并未兴起大狱。”
“天家哀怜臣下,不忍深究,”齐彻明道,“既如此,舅舅又为何不展愁眉?”
“刚接到诏书,为我三子裂土封侯,我宋家如何受的这般赏赐?已经深受隆恩,岂不引人侧目?”
“舅舅立了大功,天家才这般恩赏。”
“彻明,你素来聪明,连天家都赞你,难道你琢磨不出其中的深意?”
“我自然是明白的。”
一边是太子与巫蛊牵连,一边又大肆封赏外戚,明摆着是倚重皇后外家,确保大周的朝政未来握在宋齐两姓手中。
“天家这般信任,我何以报之?”
“持剑卫国,永保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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