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院门,就碰到有个五六岁的小萝莉牵着妈妈的手指着楚云道:“昨天就是那个姐姐给我猫耳朵的。”
楚云也认出她来,这小家伙昨天晚上也跑来看炸鞭。
她笑眯眯道:“我不是姐姐,我是阿姨哦。”
不能在街坊中把自己的辈分拉低了。
她今年就要跟陆明轩结婚了,如果这个小萝莉喊她姐姐,那不是要喊陆明轩哥哥?
陆明轩都二十七八了,和小萝莉的妈妈小不了几岁,被这么小的小女孩叫哥哥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那个小萝莉的妈妈愣了愣,还是让女儿改口叫楚云阿姨,然后笑着说了谢谢。
两个人拉了几句家常就各走各的,大家都忙着去拜年。
今年送给余副厂长家的礼物依旧准备的丰厚,余阿姨收到楚云的礼物开心的合不拢嘴。
不过余建民看见楚云似乎很不高兴,跟余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余副厂长白了一眼小儿子的背影,怕楚云有想法,忙道:“他就是这不着调的性子,别理他。”
楚云笑笑没说话。
余阿姨盛了三碗银耳羹出来,让楚云姐弟趁热吃。
在这个年代吃到银耳羹不容易,余阿姨这是把他们当贵客款待。
楚云推让了一番,这才端起银耳羹喝了起来,弟弟妹妹也跟着喝。
余阿姨看着她姐弟三个赞不绝口,夸奖道:“楚云呀,你把弟弟妹妹教的真好,你看你不喝银耳羹,你弟弟妹妹就跟着不喝,你喝,你弟弟妹妹才敢跟着喝。”
楚云其实并没有在这方面刻意管教过弟弟妹妹,是他们自己爱学她。
喝完银耳羹,楚云便带着楚帆楚月告辞,回家拿了礼物,又带着弟弟妹妹给葛大妈家拜了年就回来了。
葛大妈家还是像去年一样来了很多客,想留她姐弟吃一顿饭都没法留,只得让他们走了。
回到家里没一会儿,陆明轩兄弟俩就来了。
因为楚云晚上要值夜班,陆明轩怕她是新手,遇到突发事件解决不了,还得向上级汇报,打算陪她值夜班。
他虽然是外科大夫,但是经验丰富,遇到突发情况肯定能解决。
为此陆明轩特意让排班的同事初一别给他排班,他才有空来陪楚云。
陆明昊有七天假,没处去,昨晚大年三十就跟着哥哥去他家住,今天自然像个尾巴一又跟着来到楚云家。
不一会儿,邱大叔也来了。
中午楚云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每个人都吃得分外满足。
虽然没有冬天睡午觉的习惯,可是楚云还是强迫自己睡了一觉,只为了晚上能精力充沛的值夜班。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醒,楚云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见楚帆和陆明昊在下象棋,邱大叔在一旁围观,焦急得不得了,恨不能自己下场,楚月坐在一旁看一本小人书。
楚云去厨房和客厅看了看,没看见陆明轩的影子,问:“明轩呢。”
陆明昊头也不抬道:“大哥医院有个急诊病人要立刻动手术,而且还是一个难度较大的手术,被他们医院的人给叫走了,他说他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值夜班,让我陪你值。”
“你胡说,姐夫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楚帆走了一步棋,抬起头来驳斥陆明昊,“姐夫明明说,让你把我和姐姐全都送到医院去,让我陪着姐姐值夜班!”
“哈哈,你上当了!”陆明昊开心的指着他刚才下的那一步棋,“你这步棋这么走,我就可以将你的军啦!”说罢,立刻将军。
楚帆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你看你几十岁的人了,为了赢我,无所不用其极,可是没用啊。”
说罢走了一步棋,立刻把死局变成了活局。
陆明昊傻了眼,想了半天也没办法再将楚帆的军,愤愤道:“下次跟你下围棋,你肯定输。”
楚帆再走一步,将了他的军:“围棋会不会输我不知道,但是今天你肯定是输定了。”
陆明昊盯着棋盘看了半天,完全没有破解的办法,只得认输。
吃过晚饭,楚云准备了水果和宵夜,在陆明昊的护送下,带着楚帆去医院。
晚上值班,一值一通宵,不带点吃的不行。
陆明昊骑着楚帆的自行车,非常负责任的把她姐弟两个送到了医院,还叮嘱他们晚上把军大衣裹紧些,这才离开了。
值班室是有床的。
楚帆靠在值班室的床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杂志,特别是刊登有姐姐小说的《长江文学》真好看。
楚云则去科室和同事交接班。
交接完了,楚云就坐在科室里看病历、看书。
还没看一会儿,就听得有人急切的喊叫:“医生!医生!快来!我儿子玩鞭炮炸到眼睛了!”
虽然一听就属于外科,可楚云还是跑了过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一出科室的门就看见一个爸爸抱着一个一只眼角流着血的七八岁的男孩,在护士的带领下往外科跑去,孩子妈妈跟在后面哭得都要喘不过气来。
外科医生检查了一番,万幸鞭炮只炸到眼角,并没炸到眼球和视网膜。
医生给受伤的眼睛做了清洁和护理,低头写处方。
楚云摸着那个小男孩的脑袋,温和道:“怎么这么调皮,玩鞭炮炸到眼睛了。”
男孩妈替他答道:“不是孩子调皮,是家里穷,买不起鞭炮。
孩子就跑去捡人家放过的鞭炮,然后折成两半,把火药往火盆里撒,就能形成小小的烟花。
却没想到有个鞭炮突然炸了,就把眼睛给伤了。”
男孩妈妈说完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楚云听了没吭声,这跟穷不穷没关系,不管哪个年代,男孩子多少都有点熊,玩起来上天入地。
在楚云前世,百姓的条件那么好,没有孩子去捡人家炸剩的鞭。
可网上总有熊孩子把鞭炮丢在化粪池里或者下水道里,引起甲烷或者氨气爆炸,伤了自己的案例。
外科大夫叮嘱了男孩子的父母几句,便让他们走了。
医院又恢复了安静。
时间在门诊墙壁上挂的大钟的滴答声中过了好几个小时,已经临近午夜。
楚云给自己泡了杯茶喝了提神,然后去值班室喊楚帆吃宵夜,见他已经睡着了,就没叫他了,回到办公室吃一直热在炉子上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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