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话的是礼部尚书施朝渊,他面带愠怒,言语沉重。
傅小官回头看了他一眼,答道:“我不是进士。”
“你……!此乃金殿,你不是进士见了圣上也得要跪!”
傅小官摸了摸鼻子,看着施朝渊就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皇上就坐在上面,而且刚才那位慈祥的公公明明白白说的是十进士参见皇上,我本来就不是进士,难道我要冒充进士?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施朝渊正要说话,傅小官又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今儿个第一次进宫面圣,你为何就要置我于死地呢?老伯,与人善良终得福报,若是陛下要我跪,我肯定比谁都跪得快,可陛下没有叫我跪啊!”
施朝渊哪里料到这临江来的小屁孩儿居然敢在金殿之上当着陛下和群臣的面如此顶撞他,他是堂堂的礼部尚书啊,这面子若是捡不起来,以后岂不是沦为笑柄!
“你这黄口小儿倒是牙尖嘴利,本官乃当朝礼部尚书,你上得金殿不尊礼仪,面见皇上而不跪,本官念你不懂礼数好言提点,居然胆敢顶撞本官,是目无尊卑,枉读圣贤,按律当责五十大板!来人啊!”
傅小官生气了,他干脆转过身,与施朝渊面对。
“且慢!好大的官威!你既然是礼部尚书,想来最懂这礼之一字,我且问你,不学礼,无以立出自何书?”
“《论语.季氏篇第十六》”
“我再问你,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出自何书?”
“《左传、隐公十一年》”
“很好,你果然是读过书的,那我最后再问你,你既知礼,为何却不遵礼?”
施朝渊眉间一沉,“本官何处有违礼制?”
傅小官踏前一步,“此乃金殿,陛下在上,陛下尚未发话你却迫不及待的指责于我,你可将陛下放在眼里?你既然未曾将陛下放在眼里,你又何尝将礼之一字放在心里!”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施朝渊伸手指着傅小官,须发喷张。
“你说我血口喷人?那位慈祥的公公明明说的是十进士参见皇上,我再次申明,我不是进士!你却要陷我于欺君之地!这到底是我血口喷人还是你欲盖弥彰?”
“你这山野小民,进殿面圣行跪拜之礼本是规矩,和他们十人无关!”
数百朝臣此刻仿若梦游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傅小官这小子居然如此胆大直接就和礼部尚书给干上了?
而且看起来目前的形势施朝渊颇为不利啊,这小子就揪住了十进士参见皇上这句话,他确实不是进士啊,可这到了金殿上的人不都应该跪皇帝的么?所以施尚书也不能说是错了啊。
那现在究竟谁对谁错呢?
有人抬眼瞄了一眼皇上,此刻皇上却极有兴致的看着,似乎毫无阻止这闹剧的意思。
跪着的十个进士心里也特么的曰了狗了。
为了等这货浪费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来到了金殿面圣,想着马上殿试取得那前三名呢,这货居然敢和礼部尚书怼起来,我们特么的还要考试,你消停点好不好?
施一鸣的脸色很阴沉,因为傅小官怼的是他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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