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顺势留下,身上却不再现出光辉,从神龛上飘了下来,王承恩见他身姿修长,动静之间飘飘若仙,不由得更加敬畏,小心翼翼的问道:“神仙,请问天下乱于何事?”
“一曰天灾。洪涝、旱灾、瘟疫、蝗患、寒流,皆因朱明皇帝任由宗室膨胀,不恤黎民百姓;二为人祸。一连三代帝王昏庸,将天命下凡的凤凰儿打下的一点积蓄败得干净。又放任朝中奸臣争斗不休,致使外间李自成、张献忠等天杀星降世;三是外患,后金之不备,蒙元旧事重现矣。”
沈元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除却几个人名,其余都是老生常谈,王承恩藏好疑惑,小声的问道:“神仙可否说得细致一些?”
“哼!细致?”沈元景道:“我便是告诉你亡明之李自成起于驿;得天下之后金因吴三桂大开山海关,你便能阻止么?大厦之将倾,不问栋梁牢固,反怪之砖石空缺,何其不智?”
王承恩默默将这两件事记在心里,当下十分惭愧,神仙自然是高屋建瓴,这些个小事确实不当打扰。
沈元景见其不再问,才松了口气。实则他于明英宗之前的历史,倒是熟识,其后的便是从前世小说杂记中得来,所知不多。
王承恩又道:“还请神仙恕我驽钝,便是知晓这些顽症,我要如何行事?”
沈元景道:“换做是我,‘伊霍之事,臣能为之’,当然是把控朝政,将皇帝视为傀儡,首辅当做走狗,由着我的想法来施行政策、选拔将领。
不过以你的胆子,想都不敢去想,哪又敢去做。我也不管你要如何处事,我只管教,你学不学得会,用不用得上,也不在我考虑之内。”
王承恩唯唯诺诺,既不敢怪他太大胆,又不愿承认新皇也是一个昏庸之辈。不过终究是对于神仙的敬畏、对大明的忠诚还要超过刚登基的皇帝,满脑子的忠君思想里头,也给撬开了一个缝隙。
……
接下来一个月,沈元景又教授了王承恩葵花微步与葵花点穴手,后者眼见这崇祯似乎对魏忠贤仍旧宠爱有加,心底起了埋怨,又尚不得重用,便将全副心思放在了伺候人身上。
不得不说,宫里头的宦官于此道乃是天下最为精通的一群人,沈元景每日只是打坐练气,就有人帮着屏蔽外扰,将一切吃穿用度全打理好,不由得心生感慨:“难怪权势较之财富、女色,更为诱人。”
等王承恩将这些武功都学了个大概,沈元景瞧见其每日一副苦相,便叹口气道:“罢了,我再予你两样本领,能否扭转乾坤,全靠你自己了。”
他伸手往空中一摆,冷气凝结,手上多出几个冰片来,轻轻一甩,瞬间没入了王承恩的前胸。
王承恩顿时觉得胸口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仿佛万蚁咬啮,他欲要抓挠,可叫沈元景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在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过不多时,汗水流了一地。
沈元景随后一挥手,又是一道阳和的劲力打在了他胸口,顿时周身舒泰,痛苦顿消,却也全身无力,瘫软在地。
“此乃葵花生死符,初中者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沈元景慢慢叙述,直叫王承恩身体发冷:
“这暗器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是最好的控制人的法子。我连同解救的办法葵花向阳掌一同传授给你,你要用在何人身上,由你自决。”
王承恩听了,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然一抖,汗水又止不住的流淌。
沈元景又道:“另一物唤做番薯,广泛种植可缓解饥荒,已从番邦传入国中,你遣人往东南探访便是。”
王承恩大喜过望,若如他所言,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当即跪地磕头不止。
沈元景便道:“如此,你所得也超出你我之间的缘分了,你亦需应我一事,以做补偿。”
王承恩不假思索的说道:“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我流连此地不走,你也应当猜出我的想法了。”沈元景道:“天下大乱在即,惟皇宫之中能有十七年之安稳,我要在此闭关,你能否做到不叫人打扰于我?”
这要求让王承恩惊喜莫名,忙不迭的答应道:“神仙放心,我虽不受魏忠贤待见,位次不高,可手里还是有一点权力,足够办成此事。”
他巴不得对方一直不离开,心里默默的想道:“无论如何神仙是否愿意出手相助,从他手里学到的这些,也不至让我成为一个上吊的王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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