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坐在三楼雅间,静听二楼酒客们谈论江湖上的消息。
西边一桌说起四年前在中州皇城的那一场争斗,李家家主一跃而成大宗师,诛杀苏家家主,折服金台派长老,打伤沈元景,威震天下。
东边一桌说泰州沈家剧变,旁支沈逸云火并了嫡系的家主沈流舒,又投靠了中州李家,献上了半个泰州。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旧闻,沈元景十分不耐,恨不得下去亲自询问。
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这才有人讲述一些新近发生的事情。
栖霞谷依旧维持中立,李家忌惮其背后的大宗师“天涯狂客”赵无涯,也不敢逼迫,这也是应有之义。不过依云山庄宁死不屈,将势力全面收缩,让李家无从下嘴,倒是让人有些惊奇。
北面雍州萧家与清水帮结盟以自保,五个地榜宗师联手,无人敢小觑。
只是苦了承平王家,孤立无援,现下非但将丰州大半地盘吐出,连本家所在的平州都差点保不住,好在新晋升了一位地榜宗师王光起,勉强维持。
不过李家也多出一位隐藏多年的地榜中段高手陈王李演,联合吴王李炔逼迫王家。若无强援,王家迟早连立身的平州都保不住。
沈元景听到此处,才长舒了一口气,出来的不算太晚,只要他现下赶回去,甚至在北方遥遥呼应,王家还有维持的机会。
接下来这些人说了其余几件不大不小事,都无天下大势无甚相关,他便有些好奇,为何他们说来说去,半点也听不到大宗师的消息,这叫人分外的不安。
到了后来,沈元景实在按捺不住,从三楼下到二楼,在众人的一片呆滞中,朗声问道:“哪位方便告知一声,如今李家那位大宗师,是个什么光景?”
众人一愣,思及此人过往,也大体明白这位又是闭关去了,现下指不定从哪片深山老林里头钻出。只是他们面面相觑,却谁都不肯说话。
沈元景明白这里面必有蹊跷,又沉着脸问了一遍,依旧是无人应答,他的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犹记得更前次,从真武派做客回来,路过中州,那时候客栈里头的掌柜和伙计,并不如何尊敬或者害怕李家。
现下这些江湖客却噤若寒蝉,显然是李持做下了什么大事,还非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才吓得这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粗汉,连提都不敢提及。
沈元景有些不耐,伸手指了一人,说道:“你方才谈及王家被迫丢了丰州,幸灾乐祸,笑得最大声,现下也不准遮掩,快快将你知道的说来,那李持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人满脸凶相,哭丧起脸更显滑稽,说道:“沈公子饶命啊,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老人家大人大量,饶了我这粗胚吧。”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梆梆梆的磕了几个头。
沈元景冷笑一声道:“你无非是害怕李家报复而已,可要想想清楚,就算报复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下能不能过得我这一关,还是另一回事。”
粗汉抖若筛糠,眼前这人的杀心也是极重,他若不答,也逃不过去,只得咬牙道:“星州顾家那位天榜大宗师顾拙言,被李持和天理教主司云帆,联手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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