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算得场中几百人中最是高明的几位之二,旁人都不好插话,只是均在想:“传闻果然不虚,这天灵子真真是个心胸不甚宽广的人物。
那些被杀之人,与他一个无关,更不会被他放在心上,今次肯来,定是师文恭在背后说了闲话,言那清玄子要与他天灵子并列,心中不忿。”
沈元景冷哼一声,当即说道:“此言大谬。这世上哪有什么‘二子七真’,穿凿附会!”
众人已然猜出他是谁,正奇怪怎么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傲气,又听到:“所谓‘一子’是谁?有何本事,也配拿来和我并列?”
轰的一声,一片哗然。天灵子气得七窍生烟,就要出手,旁边五鬼天王尚和阳连忙伸手一拦,说道:“天灵子道友不要受他激将,这厮定有阴谋。”
另外一个瘦长青脸、突眼鹰鼻的道人也在一旁劝解,说道:“尚天王所言极是,这毛头小子口出狂言,激将于人,心里指不定打什么坏主意。”
边上有那五淫尊者,见识过沈元景独斗苦行头陀与嵩山二老,暗道:
“这天门神君林瑞未曾见过清玄子的厉害也就罢了,传说当日在五台开派大典上,这人先是杀得阴阳叟落荒而逃,又一剑挑落林渊,已经展露出了极为高深的剑术。那时尚和阳分明在侧,却不提醒,打得什么主意。”
又偏头看去,旁边玄都羽士林渊老神在在,闷不做声,他心中一动,也绝了开口的心思。
这时一个妖人声音嘶哑,开口道:“不管你们之间有和恩怨,我只来找那伤了我弟子罗枭之人,你们把他交出来,我转身便走。”
他身高八尺,又瘦又长,道装赤足,背插九枝长箭,腰插三把短叉,左胁系一革囊,一手拿着一把长剑,一手持丈许长幡。
天灵子顿时不悦,讥笑道:“传闻白骨神君胆小怕事,多少年躲在洞府,不敢出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白骨神君一张狭长脸子,方目碧瞳,尖鼻尖嘴,通没一丝血色,只冷冷看过一眼,吐出两个字道:“蠢货!”
天灵子大怒,又要发作,边上几个老魔齐齐劝解。毒龙尊者见势头不对,连忙越众而出,大声道:
“怪叫花,方才天灵子教主已经说的分明,是你弟子恣意妄为,不识礼数,以至酿成今日后果。你若肯将他们交出来,好好责罚;再把几个伤人的小辈诛杀,今番就饶过你们,如何?”
沈元景眉毛一挑,偏头说道:“凌道友,为何你家小辈惹出来的事,这妖孽反倒是要让我弟子受的惩罚多一些?”
凌浑笑道:“谁叫你最近风头太盛,除了那天矮子是真心妒忌之外,其余哪个不是想要试探你一番。”
沈元景叹道:“还是怪我,几次出手,都只杀了些喽啰,一个厉害点的也无,倒是叫人看轻了。正好今日场中来了妖人无数,让我看看,哪一个有这般幸运,做我剑下亡魂。”
他并不掩饰,反而是将声音说得极大,满场都能听见,又拿眼往对面一行人扫过,似乎真在挑人一般。
“大言不惭!”一个怪人飞身而下,众人见来人身材高大,生得面如冠玉,齿白唇红,眸若点漆,晶光闪烁,长眉插鬓,又黑又浓。
只是这人高耸两肩,胁生双翼,从上半身穿着的一件白色道家云肩中穿出;翼梢从两胁下伸向前边,长出约有三尺,估量飞起来有门板大小,边上是一双比火还红的手臂。
其余还有非人部分,乃是裸露在一件莲花百叶道裙下的一双红脚,前半宛如鸟爪。
这般相貌独一无二,不需介绍,众人便知是那大鹏湾铁笛拗的翼道人耿鲲,
对方强人如此之多,出乎凌浑意料,他心头有些沉重,面上却不见忧色,仍旧笑道:“沈道友,你杀性如此之重,都传给弟子了,难怪米师侄过来帮忙,却最遭妖人记恨。”
“这有什么问题?”沈元景不以为然的道:“随他们如何记恨,若不惹我也便罢了,要是主动来攻,不过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剑修之道,若离了杀伤,注定走不远。”
话一说完,也不等待,当即挺身而出道:“骷髅鬼,你那蠢货弟子的胳膊,是我徒弟斩断的。我已经责罚过他,简直下手不知轻重,怎地还留下敌人命来,要我收拾收尾。
我知你心头不快,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同样留下一条胳膊,便放你一条生路。”
白骨神君气得火冒三丈,周身腾起一阵绿色火光,率先冲了出来。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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