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众人还要有动作,极乐真人将手一扬,金光一闪,劈向红云,却在半空被一团红雾挡住,细看来竟是一粒粒的砂。
“沙神童子,你怎地也出手阻拦?莫非是不想见着天机到底能够变化成个什么模样?”极乐真人大喝,飞剑连斩,金光摇动,裹住红砂,如日之升,云蒸霞蔚。
沙神童子尖细的声音不知从哪方传出,道:“已经看得够了,不须试探。”
乙休暴喝一声道:“无耻老贼,胆敢乘人之危,定不叫你得逞!”双手一扬,七彩光华从手中激射而出,彩虹般绚烂,落到半空之中,瞬间半数红莲均被扫灭。
阮纠面露惊讶,说道:“到底是给驼兄练成了这大五行灭绝神光线,果然厉害。我久居海外,经年不与人动手,若再颓唐下去,恐怕要给他超了过去。”
他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谦逊,不过语气平淡,似胜过乙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看他两个师妹神情毫不变化,便知所言或许不虚。
甘碧梧伸手朝着空中一指,说道:“那红莲老魔积年修行,魔法不凡,若不是畏惧天劫,又贪图人家享乐,早就能够飞升魔界,作一方魔祖。光凭齐道友与乙道友,可胜不过,不是恰好有大师兄出手的余地。”
原来就这说话的功夫,天空中红莲都已重新生出,仍旧是百朵之数,任凭烈火金光剑冲撞、大五行灭绝神光线横扫,一次也只能打消个十朵八朵,片刻就能补全。
沈元景轻笑一声道:“恐怕今日道友不会有出手的机会。”话音一落,袖中脱出一团紫光,包裹着一个圆溜溜的剑丸,化作一柄长剑,闪电一样,射入红云中。
又在一念之间,分化百多道剑影,每一道射入一朵红莲中。那红莲却只是红光一闪,并未消散。
他曾在当日灭杀徐完时候领教过此物的厉害,也不托大,又将剑光一转,化作一团紫光,将红莲定住,朗声道:“驼鬼,还不出手。”
乙休虽不愿与人联手,也知现下不是矫情的时候,忙催动大五行灭绝神光线,左右一扫,红莲朵朵湮灭,空中魔音顿时消散。
苦行头陀连忙抬起双手,在胸口掐动发觉,稳住身形,脸色恢复平静。齐漱溟忙催动金光烈火剑,落到他头顶,烈火熊熊,把一片虚空都烧得扭曲。
那厢红莲又要复起,沈元景轻笑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老贼。”团团紫光一缩,重新化成道道剑影,将红云环绕在其中,又道:“驼鬼动作快些。”
乙休不情不愿,仍旧将神光打出,落到剑影上。剑身一转,光线竟是一折,射到对面剑影,接连如此。但见七彩之光于剑阵中交织,如织布一样,眨眼功夫成了一个布袋,那红莲一落在其中,顷刻被切得七零八落,不成形状。
红莲老魔怒吼连连,却因隔空出手,法力只如此程度,叫嚣一阵,便自沉寂。
在场之人都是教主级数的人物,也无不赞叹乙休神光厉害、沈元景构思精巧。两人联手,连红莲老魔这等绝顶凶人隔空出手,也难成事。
那丁嫦少女模样,也有少女心性,看了一阵,忽然问道:“道友此剑神异,可有名字?”
沈元景摇了摇头道:“光顾着用,可从来没有想过起什么名字。”见她跃跃欲试,笑道:“怎么,丁道友有意赐教?”
丁嫦道:“我曾搜罗诗书,见得‘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紫金蛇’一句,意境高远,莫若叫做紫电,如何?”她眼睛忽闪一下,似有期待。
石生跳将起来,说道:“紫电?好听!师父,就听丁姐姐的,叫紫电吧。”
沈元景也不转头,伸手屈指一弹,笑骂道:“你这小鬼头,什么都不懂,跟着起哄。那‘紫电’乃是吴大帝孙权所有六柄名剑之一。”
又道:“丁道友真是促狭,我方才说了孙十万,你便要还回来,莫非你之先祖,乃是随孙仲谋出征过的丁奉丁承渊不成?”
丁嫦笑而不语,沈元景这才恍然,说道:“却是我的不是,那此剑便唤做紫电,算是与道友赔罪。”
几人在此谈笑晏晏,对面峨眉众仙,俱都面露愁容,虽苦行头陀飞升之人劫已叫极乐真人、沈元景与乙休等拦住,可天机破碎已是不争之实。
从此以后,峨眉便要从正道领袖位置下来,虽还是天下顶尖的大派,但已全无威慑,休说红莲老魔、沙神童子这等魔道巨擘,便是烈火祖师、晓月禅师这等一方教主,也定不会轻易放过打击峨眉的大好机会。
此时苦行头陀忽然睁开了双目,其中一片清明,显然这一次人劫与魔劫,都已完成,只要经过天雷洗礼,便能飞升灵空仙界,永享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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