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哑然失笑,伸手一招,树叶灵符落到手中,对他说道:“你师姐说得对,此事不是因你而起,亦不是你能解决,何必置气?
如我所料不差,是有峨眉从中挑拨,又因卢老婆子和乙驼子岳丈大溟真人韩霄是同门,才想要在我与驼鬼大战之前,先损耗我之元气。
只是我想不到,这老婆子自称高傲,竟不敢借口来三折崖找我报前仇,却对一个修道不足三十年的小辈出手,还扯出天灵子来做挡箭牌。
也罢,我便遂了他们的愿,往东海一趟,看他们打得什么算盘。”
杨达心知师父动了真怒,一去必定是石破天惊,忙道:“师父,你与乙休的斗剑之期近在眼前,此刻的确不宜出战,省得中了敌人诡计。
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司徒平又是我们师兄弟,莫若由我们几个出手,先将敌人拖住,等你胜过乙休之后,再来计较,如何?”
沈元景道:“我不将敌人圈套放在眼里,是因有把握即使不胜,也可走脱,换你们可不行。便是神鸠的境界与法力,在卢妪这等人物面前,也难堪一击。
况且,卢妪境界法力都要高过乙驼子,我今次能胜了她,定有收获,后面一场斗剑,就要轻松太多。”
杨达了然,不再言语,余英男站出来说道:“那师父你对付卢妪,大师兄领着我们应付其他敌人吧。总不能修道这些年数,受了委屈,还一直要师父庇护。那你老人家一人逍遥自在便是了,何必收容我们这些个累赘?”
杨达等人齐齐出列,同声请求。沈元景沉吟片刻,说道:“英男说的有理,我不能跟你们一辈子,现下正是检验你们所学的最佳时机。
不过今次斗剑非同小可,非散仙境界不能往,杨达、英男、明娘与神鸠,你们跟着我来吧。如你们两三个一起,便是白朱二矮,若无厉害法宝,也定难胜。
至于剩下商风子、裘芷仙与石生几个,好好照料还在火海中的红儿,看守洞府。若有人趁火打劫,凭借里外的几个大阵,也自防守无虞。”
众弟子领命。沈元景带着四人出得洞府外,催动树叶灵符,浮在半空中,散发莹莹清光,指向东海。
他身上泛出紫光,往前一卷,将徒弟们裹在里头,催动飞剑,化虹而去,几个时辰便到了东海钓鳌矶,但见山石嶙峋,形势分明,顶上早就立着好些人。
一个神光奕奕的老道婆居前,边上是峨眉诸葛警我、齐灵云、易静等一干熟的、陌生的面孔,都是晚一辈弟子。
沈元景落到崖顶,那两枚树叶灵符抛了过去,开口道:“卢老婆子,我弟子司徒平何在?”
卢妪伸手一招,灵符落在手上,冷哼一声,说道:“那小子与天狐宝相夫人之女有夙世因缘,本该拜在峨眉派中,并得乙师侄看顾,行走堂皇大道。
偏你这人不遵天道,强抢了去,我今番作为,乃是拨乱反正,要他与秦家两位女儿成就姻缘,并依天机,救得宝相夫人脱劫。”
沈元景轻笑道:“哪个要你说这许多废话,我只是问你,我徒儿何在?你若现在放出,我也只计较你冒犯之过;要是不肯,便是与我门中结下生死大仇,就算你今日能够逃脱,我将来也要打上南星原,叫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卢妪大怒,喝道:“我不过是看你转劫不易,才饶过你一次。你却不识好歹,大放厥词,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老婆子的厉害。”
沈元景见她愤怒之时,仍旧不说要杀死自己,大异于心胸狭隘的本性,心头略一转动,顿时明了,难怪对方能拉下脸来对付司徒平一个晚辈,恐怕是因她劫难来临,急需要九疑鼎帮忙。
只是她这般近乎要威逼强抢,又不敢真个得罪死,法宝没了着落,实是令人耻笑。反不如枯竹老人,一样是要借助这件法宝,却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子,本就喜爱少年英俊,索性成全石生凑齐天心双环,既显前辈高人风范,又叫沈元景不得不收下这份人情。
沈元景偏头道:“待会等我动手,你们四个便下去寻司徒平,若是有人敢阻拦,该杀便杀,能伤就伤。”
杨达等领命,往下去寻,诸葛警我等人连忙小心戒备,跟了过去。
沈元景朗声道:“我本是要将乙休当做一个磨刀石,助我攀登更高境界,不过你送上门来,自然更好,快快动手,不要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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