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笑了起来:“大概还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父亲便要上任了,要是父亲初一上任便出事,那倒好了,大可以推到前任身上去就了事。对手不会这么蠢,必然要让父亲做上一段时间,而父亲新官上任,必然是想要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一些做法的,等到这些做法落了地,开始发挥了效力,再弄点事儿出来,父亲又能往哪里推托去?只能是自己背上了,所以我估计是在半年以上的时间。”
韩钲咋舌不已。
“二郎,这官场,还真不是那么好混的!”
“官场可比江湖难混多了。”萧诚认可地道。
“老爷要是知道少爷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肯定是会很高兴的。”韩钲笑道。
“这些污糟事儿,就不必让父亲知晓了,他啊,太过于方正了。”萧诚摇摇头,想起了许勿言交给自己的那支力量,也难怪爷爷不肯把这些东西交给父亲,父亲还是书生意见太浓重了一些。
不过这样也好,便让他带着这种赤子之心去正大光明的做事,而自己呢,则替他把这些障碍给拔除了,让他一直清清爽爽。
“二郎你在三年之前便筹划着帮孙拐子夺下了东水门一带,难不成是未卜先知,晓得了今日老爷会成为三司使吗?”突然想起一事,韩钲却是有些怔忡了,要真是这样,眼前的这位二郎,倒底是人还是神仙?
“我要是三年前就知晓了,岂不是成神仙了?”萧诚笑了起来,连连摇头:“当初帮孙拐子,不过是想在下面多弄一点耳目,同样也多一些赚钱的渠道,东水门那一带,可是黄金宝地,二来倒也的确是想染指漕帮,因为父亲是三司副使,指不定那天就管勾纲粮发运了呢,您看这些年来,倒在这上面的官员,还真是不少。至于周廷出事,父亲现在就能上任三司使,就完全不是我能预料得到的了。现在不也是手忙脚乱了吗?”
韩钲连连点头,这才是正常情况。
“世事总是出人意料的。就像当年老太爷领兵打仗,先前还不是一切都觉得没有遗漏了,想得妥当了,结果真正一发动起来,当真是各种状况百出。”韩钲道。
“所以只能见招拆招了,只要保持大方向不错,一步一步地走便是了。”
“有二郎掌舵,料不会出大事。孙拐子就算是再狠,不也是翻不出二郎您的手掌心去。”韩钲道。
萧诚叹口气:“世事难料,出人意料之事太多,而且我也无法完全猜到别人要做什么,只能是尽力做好自己觉得该做的事情而已。”
“二郎已经做得太多了。”
“道长却阻,且走着看吧!”萧诚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二郎!”
走出天工铁艺坊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了,汴京城或者是这个世界之上夜晚最为繁华的都市了,皇宋相当地重视商业,取消了宵禁,使得这个城市的夜晚,几乎与白天没有多大的区别。
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之中,萧诚仍然还是心事重重,只恨自己时间不够,手中没有太多得力的人手可以使用,父亲以前不过是副使,虽然让人惦记,但还不足以引动对手全力对付,但现在当父亲成为了整个皇宋的计相,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的攻击,只不过是零打碎敲,隔靴骚痒,接下来的攻势,恐怕就要刀刀见血,直捅要害了。
“二郎,罗郎君在那边?”耳边突然传来了伴当李信的声音。
萧诚抬头顺着李信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罗纲罗雨亭,正与另外一个家伙,在家丁的护卫之下,耻高气扬地走在人流之中。
这两个家伙,居然还在耳边插了一朵大红花,看他们前进的方向以前两个不时交头接耳之时的猥琐笑容,萧诚岂有不明白,他们是去什么地方的?
如果是以前,萧诚压根就懒得理会,人家要逛青楼,会婊子,关他屁事?但现在可不同了,这罗纲,不是要成自己妹夫了吗?
说不得,也要管一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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