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监控录像上的肌肉男外形,找出了三十多个疑似目标,经过仔细分析,他们都不具备作案动机和时间。
张国威面前摆着一个很大的保温杯,杯子里是浓茶,茶叶占据了半数左右的容积,连续泡了两次,茶汤已经变成不透明的深褐色。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王雄杰面前的烟灰缸里挤挤挨挨全是烟头,堆成小山。
公用的柜子里有一大罐小粒咖啡。这玩意儿虽说是滇省特产,味道却很一般,如果不加糖和伴侣,很少有人喜欢苦且酸涩的黑咖啡。
队里会定期买一些茶叶和咖啡,办案的时候专用,主要是为了提神。
王雄杰深深吸了一口烟,用手背揉着酸涩发红的眼睛,一整晚没睡觉,他嗓音有些嘶哑:“死者张红霞的朋友圈很简单,除了同学就是同事,没有太过深交的朋友。她平时的生活很简单,基本上是家和单位两点一线,周末的时候回她父母那里吃晚饭,从不过夜,晚上休息还是回到金昌小区二十一幢六零一。她没有不良嗜好,同事偶有聚餐也不轻易喝酒,是典型的乖乖女。”
张国威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浓茶,长长呼了口气:“小区门卫的监控录像只保存三个月。我仔细查过视频:这段时间王永昌去张红霞住处的次数不算多。一个月前,每周一次。从前个月开始,变成了每周一次。”
王雄杰咋了咂嘴,问:“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二十八号。”张国威道:“据王永昌说,这段时间他忙着准备省里的年度参赛作品,宿舍单位两头跑,就没顾得上去张红霞那儿。我跟群艺馆方面了解过,是有这么回事,他没撒谎。”
顾德伟端着泡好的桶装方便面,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查了张红霞这段时间的手机通话和来往信息,她每天都与王永昌通电话,案发当天下午两点零七分还有过一次通话记录。”
虎平涛直起身子问:“电话谁主叫?王永昌还是张红霞?”
“张红霞。”顾德伟把嘴里的面咽下肚,双手端着面桶喝了一大口汤,喘了口气道:“这俩人挺有意思的。绝大部分通话记录都是张红霞主叫,王永昌很少打给她,感觉是女追男。”
虎平涛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甘竹”茄汁沙丁鱼罐头扔给顾德伟,笑道:“给,用这个下着吃。”
这是苏小琳买的。
顾德伟连忙接住,眉开眼笑:“土豪啊!这个比火腿肠好。”
看着他用力拉开罐头表面的封盖,虎平涛继续问:“案发当天,张红霞总共有多少个电话呼叫记录?”
顾德伟坐在椅子上,用筷子挑起一条鱼送进嘴里:“十二个,上午八个,下午四个。上午都是她公司里的业务电话,下午有两个也是公司同事打给她询问业务。除了两点多她打给王永昌的那个,晚上七点三十三分还有一个电话是她张红超弟弟打的,说是让她第二天晚上回家吃饭。”
虎平涛低头注视着放在桌上摊开的文件夹,里面装满了目前收集到的所有案情资料,刑刑警队所有参与该案件的成员人手一份。
顾德伟这几天很忙,在电讯公司和张红霞单位之间两头跑。看着摆在面前的资料,虎平涛忽然抬起头问:“顾哥,张红霞有多少银行存款?”
这个问题很是古怪,看似与案情本身没什么联系。
正闷着头吸烟,在尼古丁刺激下思考的王雄杰一怔,下意识抬起头,朝着虎平涛这边望过来。
张国威也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张艺轩感觉有某种东西在脑子里猛跳了一下,他只来得及隐隐抓住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眼睛却紧盯着正在发问的虎平涛,颇有些期待。
案发现场,也就是金昌小区二十一幢六零一室,所有痕迹均表明这不是一起谋财害命的案子。
杀人总得有理由,有动机,有明显的受益方。
否则凶手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顾德伟抬手虚指了一下虎平涛面前的文件夹:“银行方面的资料我放在最底下,倒过来数第四页就是。具体数字我记不太清楚,总之不太多,好像是两万还是三万?”
按照他的指引,虎平涛从文件夹里找到了银行资料。
那是一份银行开具的账号流水,页末的余款总金额为两万七千零二十二元。
“这存款数好像不太对劲儿。”疑惑的神情在虎平涛脸上浮现:“张红霞是这家企业的老人了。虽说她的职务是文秘,可是据我了解,“文秘”只是泛称。张红霞不是每天都坐办公室,她得跑仓库和营销点,还要负责对外业务洽谈……总之是万金油的那种,什么都得管,同时也什么都得做。”
很多企业都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就各部门调人。
“张红霞账面上的工资虽然只有五千多,可加上每个月的外勤补贴,基本上可以拿到一万以上。在咱们省城,这可是妥妥的高薪阶层。”
虎平涛把文件夹举高,把银行流水页面针对着王雄杰,反手指着标注有数字的那些表格,大声道:“王队,你看这儿,张红霞的工资从银行账户上走,连续三年,她每个月支取的钱都在九千以上,去年上半年甚至每个月都全部取空。照这样看来,张红霞银行存款应该都是以前的,最近几年她就没存过钱,甚至为零。”
王雄杰反应很快,立刻转身盯着顾德伟,问:“小顾,张红霞名下有需要还款的借贷项目吗?”
顾德伟摇摇头:“车贷和房贷都没有。”
王雄杰追问:“她的父母和弟弟呢?”
“也没有。”
“那王永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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