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从荣尚宫手里接过那三个匣子,一样一样交到秦念西手上,到最后又叹了口气道:“照理说,你出嫁的时候,我无论如何应该在你身边看着,可如今,一是路远,家里这两个实在太小,二是你这婚事,只怕也不会办得太过隆重,哎,我想起这事儿心里就不舒坦……”
秦念西连忙道:“姨母宽心,婚礼不过是一日的事情,关键还是往后的日子过得舒不舒心,阿念不在意这些事情,也不喜欢太过被人关注。”
长公主点点头道:“难为你这么大点,竟比姨母还看得通透。京城里捎了信过来,说是你家中舅母年初就进了京,专为你的婚事,娘娘让人专门看了看你这位舅母,说是倒是个有见识的,也挺为你着想,这样姨母也就放心了些。”
“往后你去了王家,那位明夫人就正经成了你的婆婆,你们家外翁虽说对人家有恩,但是一家人过日子,最忌讳总把这些记在心上的,哎,我这也是多余嘱咐的,你心里清楚得很!”
“还有那王三,虽说该当是个好孩子,可他这病是你治的,你怎么治病他必然就清楚,往后该忌讳还是要忌讳,别闹得夫妻失和……”
秦念西听着长公主从一数到十,从怎么跟婆婆相处,说到夫妻之道,再说到跟妯娌相处,那份从十到一的不放心,再又自我宽慰,只默默心里发酸,捧着那份沉甸甸的添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荣尚宫在边上看着,眼瞧着长公主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不舍,这个小的也是一般的难过,连忙岔开话题道:“大喜的事儿,王妃怎的说得好像往后姑娘就不往咱们这处来了一样的。”
长公主愣了愣,才点了点头道:“对对对,我这也是,就是这句话,往后不管怎么的,你还有个娘家,还有我这么个姨母,多想着给姨母写信,哥儿们大了,也是你的娘家兄弟,若没有你,哪能有他们。”
荣尚宫听着又要往动情的路上跑题,连忙道:“王妃,陈将军和紫藤姑娘的喜事将近,只怕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惦记着。”
长公主连忙道:“瞧我,又把这事儿给忘了,你是个极重情义的孩子,紫藤要留在这北地了,她又是自小儿陪着你长大的,你嘱咐她,多往我跟前走动走动。月环那孩子,王爷十分看重,往后前程上不会差,你安心就是。”
“眼看着她要嫁人了,你也要南回了,你们一道儿,去祁远山自自在在住一阵子。还有件事,王爷说让问问你,那几位楼家女将如今还在素苫,你是个什么想头?”
秦念西略沉吟了一下才道:“还是让她们跟着广南王府世子爷吧,阿念一介医女,等南回之后,又……若是让她们跟着我一起去王家,总是不太合适。再者说,她们其实更适合也更喜欢军中生活,跟着我,真是杀鸡用了牛刀。”
“当时老太妃把她们送到我身边,也是权宜之计,如今正好时机合适,战场上也用得上,就不必惊动她们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道:“也行,回头姨母把这事儿专门修书一封,送到老太妃跟前,跟她老人家解释一下,她老人家最是通情达理,必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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