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小姐说着,从面前盘子里夹了一只肥美的河虾,径自剥着,侃侃而谈:
“有这种面相的人多目中无人,刚愎自用,喜好胜逞强斗狠。
但好在你印堂不狭窄,倒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相。
不然莫说合作,我看你第一眼就有多远躲多远。”
“再看族长您这鼻子,高挺有节。这样面相的人实在是性格孤傲,是喜欢独断专行,狂妄自大的。”
“这样的面相也是走两个极端,蠢笨的,我觉得活不长,就能被自己得罪的人弄死。
但要是脑子够的,就又是柳暗花明了。
就是说,解族长您要是聪明人的话,虽然喜欢钻牛角尖了一点,又经常认死理了一些,但反倒更容易取得成功。”
解闺璧说完,解瑾年一张脸已经黑如锅底。
席面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解小姐把包好的虾放到弟弟盘子里,拿了一边放的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手指头。
好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完全看不出刚才借着给人看面相,这里主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几位公子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碗碟,都快能把碗碟盯出花儿来。
没人敢去看解瑾年此时的脸色。
“噗~”此时唯一敢笑出声的只有穿着麻衣的白发老头儿。
他就像是个老顽童,自从忍不住笑了一声后,就再也不遮掩了,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整个席面上都是这位老先生的愉悦至极的笑声。
“妙,太妙了哈哈哈哈!唉!你这娃娃!怎么现在才让老头子我遇见?哈哈哈!真是天不绝人路呐~!”
族师的笑声让解族长气的直接撂了筷子,但他说的话却让族长不得不压下火儿,更慎重地看了一眼解闺璧。
解族族师至今没有衣钵传人。
族长府都要愁秃了,找了不少适龄的族人带去给族师看。
结果都被老人家摇了摇头打发回来了。
眼看着安师越来越老迈,再没有传人,解氏一族未来延续堪忧。
结果却真应了安师一直挂在嘴上的那句话。
天无绝人之路。
这不,就突然冒出了个解闺璧。
安师笑够了,便神色一正,问解闺璧:“小友,可愿跟我学堪舆术?”
“未来可以当族师,揪着族长劈头盖脸骂,他还得老老实实听话的那种。”末了,老爷子还对解闺璧挤咕眼儿,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
解闺璧:“……”
解族长:“……”
上起来,上辈子,解小姐学什么会什么,灵性的很。
就有跟她卖玉石的老顾客,一位精通风水堪舆的大师,非要收她做弟子。
大小姐那个时候的回答就很绝。
解闺璧夹了一大块糖醋鱼,是族长最喜欢的鱼肚子,看的族长眼皮子一抽。
一条鱼不大,最肥美的肚子就那么大点,着小丫头一筷子全给夹没了!
解族长严重怀疑自己遭到了这小丫头的恶劣打击报复!
证据就是这小混蛋把这一大块鱼肚子塞到了她弟弟的碟子里。
解小姐把自家小弟的头按下,让他埋头吃,少听大人说话,而后就淡淡道:“等哪日翡……绿石挖绝了,我再考虑转行也不迟。”
一片鸦雀无声。
要不是族师这一门要求身高,族长恨不得把几个儿子塞到安师门下。
头次见到有人拒绝上赶着收徒的堪舆师。
安师眼睛瞪大的像极了问了臭脚的猫儿,就很懵,显然也是没想到。
“那、那小友你想作甚么以后?”
解闺璧夹了一筷子青菜叶子,笑的眉眼弯弯,“当然是——”
……
“何人胆敢擅闯石师盟?!”
就在解氏族地族长府宴请解大小姐的时候,三百里地外的彭城内,就跟城主府隔了一条街,无比庄严气派的石师盟分会会府却是闹得人仰马翻。
石师盟分会豢养的‘打手’冲向擅闯者。
额心启灵玉发出充满灵性的光芒,修行者各种能力映照的会府上‘五光十色’,活像是‘佛国宝刹’。
但实际上,定眼细瞧,还能看见时不时有人形黑影‘抛飞上天’,而后化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被丢出石师盟会府。
往日一天三次‘晨昏定省’的彭城城主,此时像是突然成了闭目塞听的聋哑人。
眼看着石师盟都要被人挑翻了,也不见得一街之隔的城主府派出个喘气的活人过来瞧瞧。
而闹得这鸡飞狗跳墙的‘罪魁祸首’,一位赤手空拳……哦,不,准确说是一只手上拎着一只二斤装的小酒坛的玄衣人,抬脚有踹飞一个修行者。
终于‘登堂入室’。
玄衣人挥挥空着的那只手,此件摆设连带桌椅板凳,统统化为齑粉。
露出一个个撅着腚瑟瑟发抖藏在其下的石师。
男子披散的墨色的长发,下巴上有着淡青胡茬,他仰头便是浮一大白。
略浑浊的酒水顺着这人白皙的颈项流淌出不少,沾上衣襟。
往日趾高气昂的石师,此时每一个敢站起来指着这猖狂的男子鼻尖骂出一个字的。
他们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甚至不敢聊起眼睛去看这人的衣摆。
‘哐啷啷’一阵声响。
面前的地上被倒出了好多原石。
只听,来人懒洋洋,有点后悔刚才‘砸东西’砸的太顺手,没给自己留一把椅子,他道:
“来,给你们一炷香,将这些解了,不然……”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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