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玉霞知道谢令姜眼睛里是没有自己的,但是没想过的是对方做的这样过分。喧嚣的恨意在心中宣泄,可是她也不得不记住她阿娘南康大长公主的嘱托。
“你大兄二兄都出事了,如今阿娘好不容易把你留在身边,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桓玄那个贱皮子成为将来桓氏之主?”
“你,可以骄傲,不能太轻狂了。不要招惹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的人,尤其是嫡出的,你阿耶很重视陈郡谢氏,不要开罪。”
凤仙花汁染着的指甲显现出夺目无比的光泽。她的心重重的沉下来了。
桓玉霞终归还是顾忌母亲南康大长公主的提醒,没有在添妆的时候有所出头,而何法倪这位何家娘子在随后的宴会上已经显现出母仪天下的初初威仪来。
谢令姜的出现似乎只是昙花一现般,谢道聆因此放松了些许,随后也和其他一些试图交好或者攀附的世家闺秀交谈起来。
谢令姜出来的时候,自家马车前面已经有青年郎君,长身玉立,笑意盈盈的守候。
她缓步过来,同样是面如春风。
“阿兄今日怎有空来接我?”
“卿卿在哪,吾心所向。”
谢令姜听了阮遥集的话忍不住抿唇一笑。
“阿兄何等清贵人物,难不成不害怕他人笑阿兄卿卿我我?”
“卿卿我我合该如此。”
阮遥集伸出手来接她的手,扶她上了马车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今日金陵酒楼开张,咱们合该去品茗休憩,朝中之事琐碎无比,当真是乱我心者。”
等二人到了雅座,临街望去,这秦淮河畔长街十里,当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那少年一袭粗布麻衣,龙行虎步前来,眉目间温和笑意,他抬眼不卑不亢,行走间却让人不得不正视起来,旁人纷纷打听,这是哪家的少年郎,却原来是河东薛氏薛映松。另一茶客慨叹:“当真是清雪映孤松。”
有心人很是好奇,“这少年有何来头?这般赞誉?”
“这少年的来头可大了,你竟然不知道?当今天下可谓是门阀垄断,寒门无贵子啊,唯有这高门士族子弟能够享受蒙阴,他们往往弱冠便由吏部直接从家里铨选入仕,而不必经过察举。在此之前,均凭借门第而得中正高品。可怜我等寒门读书之人只能够仿效老庄,望洋兴叹,但是这河东薛氏薛映松却实在是为我等寒门子弟出了口气呢?”
“郎君高见,还请仁兄速速说来,好叫我等有所耳闻?这河东薛氏难不成不是高门大族,簪缨世家?又怎么和咱们这寒门扯上关系?”
围观者愈发多了起来,几乎要将此人包围,此人却不畏惧,继续高声清谈起来。自然也吸引了阮遥集和谢令姜的注意力。如今这些寒门子弟,或是高门旁支,或是庶子,或是低级士族与寒庶人士,没有机会入仕,便只能东摇西晃化作游侠儿浪荡子弟,只能清谈,倒也是常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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