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孺猛地回头,面色不虞的看着他:“别瞎想,我可没对她们下手。都是巧合罢了,我就顺水推舟,让陈嘉昀多历练历练。已经给刘矜打过招呼了,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只是一场戏,一来让人加深他无能的印象,二来给他制造机会,和福家的人亲近。”
静安大师不赞同:“你这动作太明显了,福家的人要是这么好接近,我早就搞定了,也不用现在急着找你商议。谁知道你也是个不中用的。”
“你还瞧不上我了?”李子孺瞪了他一眼:“你在扬州待了几年,什么也没做成,还好意思说我?”
静安大师忽然静默下来,他顺势躺在地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天空。回想起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他的声音充满了惆怅:“你说的对,我也是不中用。”
李子孺看他周身的气质都变得忧伤起来,忍不住痛骂道:“软骨头,喜欢就去争,去抢!畏畏缩缩的,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还算什么’静安大师’?
那季家的小姑娘还没入宫,你就看上人家了。结果你硬是错过了好些机会,眼睁睁看她成了淑贵妃。后来在皇宫里的时候,你还被邀请去讲经呢,多好的机会,你还是叽叽歪歪的不敢接近。
我还以为季家小姑娘出了宫,你就能勇敢一回,表达心意了。谁知道你竟然眼瞅着她和一个病歪歪的家伙过了六年!好家伙,好不容易熬到那病秧子咽气了,你还是龟缩着。”
“别说了别说了。”静安大师捂住了眼睛。
李子孺说了这么一通,心里的火冒了起来,他扔了手中的鱼竿。郑重的看着静安大师,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若是还对她有情,就早些下手,免得后悔终生。我看她这次回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铁定会对那谋朝篡位之人下手。
你若不早点出手去拦着她,恐怕以后连偷偷的去看她都不能够了。那人可不是一般的狠毒啊,他如今纵容季家小姑娘,只是年纪大了,念着点儿季家大姑娘的旧情罢了。所以对她的所做却为只是看在眼里,要是哪一天触碰到了那人的逆鳞,那就完了。”
“你别一口一个季家小姑娘的,还以为是从前啊?”静安大师哈哈笑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嘻嘻哈哈的。”李子孺拧着眉头,把他扯了起来。
谁知道静安大师跟个软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瘫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气得李子孺狠狠的锤了他几拳头。
“子孺。”静安大师叹了一声。
李子孺撂开手,也叹了一声,跟着他躺在地上,枕着胳膊看天空。
“她不适合在宫里,那地方太脏。扬州就很好,风景如画,有鱼有虾。”李子孺说道。
静安大师听到“有鱼有虾”,忍不住笑了,笑过之后,又是浓浓的哀伤。他忽然有好多话好多话要说,凝到嘴边,却只是憋出来一句:“我知道她要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阻拦,只是我没资格比现在她的面前。”
李子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当面那孩子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怎么就是放不下?”
静安大师想起那个昏黄的傍晚,从皇宫中传出的钟声和诵经声,他垂下睫毛,悲伤道:“怎么没关系?我束手旁观了,我亲眼看着她失去孩子。”
“那是天道。”李子孺告诫他。
“我知道。”静安大师轻轻的回应。
只是他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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