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年过去。
姜秦和申越读书习字也算有所小成。姜秦原本前世就有自由搏击的底子,又和文武双全的申越学了剑术。
姜秦十二岁时,申越便时常感叹,姜秦习武的天分远胜读书,若是男子将来必定是一猛将。
跟姜秦一起和申越学习的还有幼年嬴政。两人同从一师,姜秦年岁稍长,嬴政便叫她一声阿姐。最初的时候姜秦还满心别扭惶恐,但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
而姜秦的造纸术也通过申越的渠道传回秦国,并销售于世。最初的版本因为简略制艺粗糙,其实并不适合书写,有了申越的帮助,这几年姜秦多次试验了用竹制纸,有了赵家财力和人力的配合还有申越的建议,终于做出了和后世所用宣纸几乎可以媲美的纸张。
因从完善后的造纸术被申越命人送回秦国,纸张从秦国制造,从秦国流出,所以也被世人称作‘秦纸’。秦纸的出现,因造价低廉,制作简单,携带方便,逐渐开始取代竹简和布帛,成为世人书写的主要工具。而和秦纸配套出现的还有姜秦因不习惯使用刻刀和竹签而又一次提前‘蝴蝶’出来的毛笔和炭笔。炭笔因为使用不便和容易弄脏手,所以只在贫民中流传。而毛笔则在上层士人中迅速流传开来。
虽然因姜秦的请求,虽然世人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姜秦所造,但姜秦还是因这几样东西而获利不少。不仅在秦王面前挂了名,还有无数的财帛不断的送来。
姜秦翻建了原本家中的小院。也请了人来照顾阿母,让她过上了较为舒适安逸的生活。
院中,阿母亲手帮姜秦把她自制的沙袋一一捆在腿上,胳膊上。看着姜秦关节附近被常年累月绑沙袋勒出的厚茧。心疼道:“如今我们也过上好日子了,冬儿实在不需每日再这样辛劳。阿母看了心疼。你年岁也快差不多了,再过两年,阿母替你好好物色一户人家,我们就享享福不好吗?你是女娃儿,又何必吃这些苦楚去习武呢?”
姜秦笑道:“阿母可记得为什么当年我们明明有了那一百金,但却不能留下吗?”
阿母想到那段时日,脸上露出愁容,无奈的点点头,又道:“可如今我们有你申越先生和夫人他们的帮衬,必不会和那时候一样了。”
姜秦对阿母解释道:“先生虽然武艺高强,赵夫人家也富庶,但他们同样自身难保朝不保夕。如今不过是秦赵两国止了兵戈,赵王才没有为难赵夫人他们。
阿母忘了五年前?秦国攻伐西周时,赵胜就曾把赵夫人母子缚于两军阵前,用以威胁秦国。事后归来,若不是政儿命大,只怕也和当初阿父一样,难以平安从邯郸狱中出来。
所以若有一日,秦赵再次开战,他们的处境恐怕比我们还要危险。
何况不论是靠谁,都终有靠不住的时候,只有自己真的有了本事,才能保护好自己。
阿母,我不怕吃苦,只怕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我会保护不了你。阿父去世多年,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要你好好的,那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阿母忧愁的摸着姜秦指腹的硬茧,“若这天下再也不打仗就好了......冬儿,你自小就有主意。阿母说不过你。但你也要记得,你也是阿母唯一的亲人了。阿母也只希望你好好的。你是女娃儿,凡是不必这么逞强,你阿父若还在,看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姜秦红了下眼眶,抱着阿母,声音轻快的说:“阿母,我喜欢练武,并不觉得这样辛苦。好了,阿母,我约了政儿,今天带他出去田猎。我要先走了。阿母,晚上我想吃你做的豆饼,你做给我吃好不好?我想要加一些蜜糖。”
阿母拍拍姜秦,道:“好好,阿母亲自给你做。那你早些回来。”
来到城外山岭,申越和嬴政已经到了。姜秦给申越见了礼,又和嬴政打了招呼。三人便提剑边走边谈话。
嬴政身为质子,他的身边总少不了赵国的监视。申越作为他的授业之师,既不希望他太早崭露头角被赵人所忌遇到危险。也更不希望他庸碌无为。所以每次总是借着田猎的机会在无人的阔野之处借机向他传授治国之术和他交流如今诸国大事,使他不至于困囿于眼前。
因为纸笔所获之利丰厚,所以申越也有了无数的财货可以买通各国消息。
申越道:“今日秦国传来消息,秦王薨逝,安国君已继任新王。大秦如今王权交替,只怕赵人会借机联纵伐秦。你们怎么看?”
姜秦看向嬴政,死的是他太爷爷,即位的是他爷爷,按照历史而言,他爷爷即位后,他阿父会被立做太子,而他也快要回到秦国了。
姜秦示意嬴政先说,但嬴政却故作懵懂的反问姜秦:“阿姐怎么看?”
这几年姜秦也发现了,这个小家伙鬼精。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但是却总是装出一副天真后知后觉的样子。每次先生提问,他都要把问题推给姜秦。
一开始姜秦还以为他是真的没听懂,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自己自然是要为无知小弟解惑的。所以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详细解释给他听。
直到三年前,赵伐卫国。申越也如今天一样,问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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