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兰神色阴晴不定,面黑沉如锅底。
一时间,场面竟是僵住了。
旁边围观的人乐得看热闹,更乐得同情弱者,替弱势群体伸张正义——
“刘香兰,不是我说你,人丫头的名声都毁了,爹娘又才没了,这节骨眼上你跑来退婚,这是往人家脸上踩啊。你不给人家银子人家愿意退婚?”
“就是就是,当初也是你们要结亲,唐秀才才同意的,如今人家死了,你又反复无常过来退婚。我若是你,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越伢子还是唐秀才的学生呢,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哦!”
周围人夹枪带棒的声讨声,如同针尖一般刺进刘香兰的心里,听得她面红耳赤,难堪无比。
李煜越更是如遭雷劈,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莫说来退婚了,唐景云看着他似乎都有退缩之意了。
这怎么行!
今天不退婚,还留着这个渣男过年吗?
唐景云立即趁热打铁,直接凑近刘香兰耳边低声道:“你可想好了,你家越伢子才比状元,以后还怕没银子?到时候人家抢着送礼都是几百上千两的,你还用得着在乎这区区五十两银子?而且,说不定婶子还有个家财万贯的媳妇在京城等着榜下捉胥呢!”
刘香兰一听这话,顿时想骂唐景云不知礼义廉耻,这种脏耳朵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转念一想,这丫头说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现在关键的,还是先将婚事退了,免得耽误她家越伢子。谁知道这不退婚,克亲的名头会不会落到她家越伢子头上?或者说是直接落到她们老两口身上?
而且,想起唐景云刚刚铁口直言的邪性,刘香兰浑身一哆嗦,总感觉这唐家的院子阴鬼森森的。
这样一想,她更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抬起头来,刘香兰咬紧牙关,沉声道:“行,我答应你!不过!云丫头,我也跟你说清楚了,给了钱之后,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废!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行,没问题!”
唐景云十分爽快的点头道。
五十两银子,和李家撇清关系,她求之不得啊!
话虽是这么说,可刘香兰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这目的是达成了,但被这丫头一搅和,白白赔出去五十两银子,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虽然这五十两本来就是要赔偿给唐景云的,但是,进了她刘香兰的荷包再拿出来,这简直无异于茶壶里倒汤圆——那么那么的艰难。
不过,唐景云才不管她艰难不艰难。
一把抢过她手里拽得死紧的钱袋子,又将身上的半块阴阳鱼玉佩递进她手里,才勾起嘴角笑了:“这婚事就算退了,从此之后,我们俩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婶子也请放心,我唐景云不是那种歪缠的人,以后绝对不会缠着你家越伢子的!”
刘香兰撇撇嘴,将玉佩妥帖收进荷包里,对唐景云的知情识趣不以为然,想尖酸两句,看到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又怕坏了她家越伢子的名声,只嘀咕了一声:“最好说到做到才是,我家越伢子跟你可是天壤之别,你也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李煜越抿了抿唇,没多说话,用平静的目光打量着唐景云。
这样一个面黄肌瘦、粗布麻衣的穷困丫头,也就一辈子困在这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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