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心中忐忑,又道:“姑娘,我已有了解决之法,您正好来了,要不我说给您......”
解时雨扬手阻挡住他后面的话:“你看着办。”
她的眼睛没有从河面上移开。
河面上本就因为淤塞而拥堵,码头上的人流和车担,也是叫嚷成一片,再加上撞在一起的两条大福船,更是挤的一塌糊涂。
两边的人都跳上岸,直接夺过扁担,一通比划,打了起来。
四海银楼的人声震屋瓦:“敢撞你爷爷的船,瞎了你们的狗眼!”
程东的人也气焰嚣张:“呸,你也敢称爷爷,老子下水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腿肚子上转筋呢,想讹咱们船行的银子,难看了吧!”
“咱们银楼有的是银子,犯得着讹你那三瓜俩枣!”
“你满大街打听打听,这么多年,咱撞过谁的船?”
看热闹的人挤挤攘攘,河面上更是挤不开,又惹得众多船家一片骂声。
“你们倒是靠岸啊!”
“横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总共这么点水深的地方,全让你们给霸了!”
进码头的船排起了长队,这时候有一条客船,不管不顾,两条竹篙四处乱撑,硬生生挤出一条道来,飞快的到了码头。
船舱中出来一个穿短褐的汉子,二话不说跳上艞板,上了码头,随后船舱中接二连三的出来了五六个这样的人物。
码头上一个卖芝麻饼的担子走过去,似乎是想让他们买饼,一面说,一面跟着他们走。
解时雨盯着这群人,问程东:“你看这几个人,像什么人?”
程东听了,垫着脚看:“像是河工。”
解时雨看向吴影,吴影立刻道:“虎臂蜂腰,手如蒲扇,腿脚却轻巧,标准的练家子。”
解时雨看向尤铜:“去试一试。”
尤铜本来歪在墙角站着,听了这话立刻站起来,往窗外一跃,做了个小偷小摸常用的招式,撞向打头之人,摸走了他封在腰带里的散碎银子。
他手脚十分轻便,顺手还将此人的腰带给扯开了。
腰带散落,裤子落地,此人两条腿是青筋毕现,坚硬如铁。
此人破口大骂,提起裤子便要追,脚一起便是跃起的姿态,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尤铜折回雅间,将散碎银子丢在桌上,对解时雨道:“硬功夫,不简单,杀人的料。”
程东张大了嘴,脸上写满了“震惊”二字:“姑娘,您怎么知道这些人不对劲的?”
解时雨仍旧看着河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四海银楼有主子了。”
两条大福船相撞,撞出了沸反盈天的拥塞局面,这条船却横空冲了出来。
就像是要借着这机会,掩人耳目,将船上的人全部悄无声息送上京城一般。
岸上也确实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一小股人,他们就这么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解时雨又道:“连带着刚才的船,你们两个好好看看过来了几条,下了多少人。”
吴影和尤铜目不转睛地盯着,很快就发现这样的船下了五条,每一条上都是六个到十个这样的汉子。
今天也许只是一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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