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是一个大晒场。
水泥的大晒场,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马伯谦知道这是防止温度变化带来的收缩,所以水泥块之间都留有一两公分的间隔。
晒场的面积不小,差不多得有四亩多地,晒粮食的时候这是晒场,平常的时候就是个小型广场,不论大人和孩子都可以在上面玩耍。
马伯谦做出这样的推断来,那是因为他在晒场的四周边上,还看到了一些木制的公园椅,而这种公园椅风格可不是现在国内的革命风,带着浓厚的资业主义味道。
但摆在晒场的周边,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合适。
视线穿过了晒场,那是树林,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木都不算粗大,最多也就是七八年的时光。马伯谦在乡下呆过,知道这些树长成这样大致需要多少年。
树林之间有两条小道。
马伯谦下意识的选择了南面的一条,因为他站在小道的入口处,已经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在马伯谦听来,那是大自然的欢歌。
小溪离着晒场并不远,入了林中沿着青砖小道步行二十来米,眼前便豁然开朗。
一条约十米左右的小河出现在了马伯谦的面前。
此刻无风,河水同一面镜子一样倒映着岸边的景物,垂垂杨柳,绦绦槐树都一一映在了水面之上。
除此之外还有瓦蓝的天空,马伯谦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如些蓝的天空。怕是没有见过的,因为如果见过,他肯定记得,也不会忘却。
抬头把目光投向更远,视线随着山谷极速扩张,很快远处的青山雾丘都入了眼帘,层次分明,浅黛如墨染一般,让人心醉不已。
沿着河边的小道往西行,走了几十米便见到一座小石桥,小石桥马伯谦见的多了去了,这座小桥没什么不同,无论是建造手法,还是建造的年代,都与江南的普通小石桥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它却成了一道景致,把两种色给分了开来。
东边是青,西边是粉。
青的是树。
粉的是花。
青的是垂柳、槐树,桑树、翠竹。
粉的是桃花。
放眼望去,一片片,一丛丛,一簇簇的挂满了枝头,布满了河岸山坡。
在一片粉色之中,露出了几块青瓦,几断灰檐。
让马伯谦不由看的有些痴了。
“请问您是民宿那边的么?”
就在马伯谦发呆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一声好听的女子的声音。
马伯谦一扭头,发现离自己差不多十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媳妇,小媳妇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
小媳妇衣着很时尚,淡黄色的上装,虽然宽大,但是看起来挺漂亮,下身是浅红色的女式裤装,脚上罕的是一双半鞋的布鞋。
这种布鞋不是现在常见的千层底,而是类似乎球鞋一样的高帮鞋,底下是塑胶底的,不是手工制的,而是机器生产出来的。
小媳妇后面的娃娃白白胖胖的,一点也没有农村孩子常见的那种瘦弱,也没有鼻涕横流的那种脏样。
孩子身上的红色虎头帽,老虎鞋还有身上的小衣服显然也不是家里做的,这是买的。这时候所有的衣服都买,而且还是这种新款式,新样子的,那就证明这人的生活水准一定很不错。
“什么民宿?”马伯谦挠了一下头。
“喔,你不是日本人啊,那你是从哪里来?”小媳妇笑问道。
马伯谦有点恍惚。
“喔,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听婶子们说了,你是新来的先生吧?“小媳妇的眼中立刻闪起了惊喜的神彩。
“村里有先生好哇,以后娃儿上学就不必跑远了”。
小媳妇开心的说道。
马伯谦突然间被这小媳妇感动了,村里来了个教书匠能让她这开心么?
村里的先生?
噢,那是我!这里不叫教书匠。
久违了,先生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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