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帮你的。”如意嬷嬷也下定决心了。
家破人亡,这样的打击迟玉卿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承受得了?
她觉得季无渊就是个疯子。
既然现在大势已定,就让表小姐下去和公主他们团聚也好。
如今公主大仇得报,她很快也会下去找他们。
但季无渊却不听,他双眼猩红,拿剑指着她冰冷道:“你若不答应,我会让人刨了敬阳公主的坟,鞭尸!”
“你敢!”
如意嬷嬷气急,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可他想羞辱公主,那她便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了!
“我当然敢,不信你可以试试!”
“疯子!”
季无渊充耳不闻,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要她帮他。
如意嬷嬷被逼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毕竟把他逼急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她知道,她不能让公主受辱。
就在如意嬷嬷启动阵法后,季无渊便一直握着迟玉卿的手。
待到天生异象,他才放开了她的手。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怎么忍心她一人面对?他要陪她一起。
看着他的动作,如意嬷嬷不禁冷笑,心念一动,在他闭眼后给他吃了一颗药丸。
良久,云开雾散,如意嬷嬷走上前,瞧着双眼紧闭的迟玉卿,眸光柔和。
“表小姐,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只望你不要怪公主,珍重!”
说罢,她再也没有回头。
她离开了相国寺,从此销声匿迹再无她的下落。
季无渊幽幽醒来,他以为他和先前一样回到了过去。
可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还是迟玉卿的尸体。
怀梁的雪越下越大了,薄薄的雪覆盖在她毫无温度的身上,赋予了一种别样的圣洁。
“为什么?”他抱着她的尸体喃喃道。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只有他还活得好好的。
这便是他的惩罚吗?遗憾的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她曾经说过,她很想看一场大雪,怀梁的这场大雪下了足足七日,他便陪着她看了七日的大雪。
他将她带去了岐山,那里大雪满山,他想她一定会很喜欢。
纵然风雪凌冽,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却立在大雪中久久不肯离去,他的前方赫然是一块被大雪掩盖了一大半的孤坟。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雪地里多了一道身影,那人戴着斗笠,但季无渊知道他是谁。
“你是来杀我的吧。”季无渊并没有慌乱,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就要解脱了。
不远处的人看了一眼那孤坟,才道:“不,我改变主意了。”
比起想他死,没有人比萧齐更想。
只不过萧齐突然觉得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有时候活着才是对人最大的折磨,这一点他自己深有体会。
傅淮宴没有杀他,反而让他幡然醒悟,他的恨意转移得不应该,他最应该恨的人只有季无渊。
他应当在一开始便杀了他,而不是听信他的花言巧语,最后酿成桩桩件件的悲剧。
“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季无渊怒吼着。
“为什么?呵难道这不是你苦心孤诣求来的结果吗?”萧齐不屑冷笑。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是他应得的结果,老天会惩戒他的罪过,不需要他再动手了。
说罢,萧齐便转身离去了。
很多年后,夏朝在位四十年的仁德皇帝死在了朝堂之上。
在位四十载,仁德皇帝以仁爱治国,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实为一代明君。
这位仁德皇帝终生未娶,只是在遗诏上说将自己葬于岐山。
后世之人认为他是用意深远,以此表示南北百姓要团结一心,却不知他只是为了岐山白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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