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集下意识伸手摁住自己的头顶,生怕宣启闵会突然伸手把她头套给掀了。
“你懂什么,俗话说的好,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像我这么年纪轻轻就提前领悟拥有你将来二十年后的智慧特征,你应该感到惭愧才是!”
宣启闵:......
年少秃顶,她不但有理还讽刺他来了。
宣启闵的视线往下,落在徐集左边鼻翼的那颗痦子上:
“下次别顶这么一张恶心的皮了。”
说完直起腰身,长腿一迈,作势离开。
前脚刚踏出门槛,还有意无意地跟门口候着的甄十一说了一句:
“小甄,去买顶假发,要最贵的!”
甄十一傻呼:“啊?七爷,您戴假发干什么啊?”
宣启闵愉快的脸色瞬变,余光嫌恶地瞥了眼甄十一。
不愧是走后门的关系户,蠢得一批!
徐集目送前后主仆的背影走远,继而抬手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句:
“老子又不靠脸吃饭,咋地还得用脸先取悦你?”
又不是萧尤那样什的小白脸。
徐集一点也不意外她的伪装易容会被发现,毕竟不是专业,只不过自我摸索的门外粗汉。
她也一点不担心被宣七爷戳穿,于他来说,她是谁并不重要,只不过是交易关系,各自的目的达到就好了。
...
翌日上午十点多。
徐集懒散地出现在走廊,想去宣老爷子的病房蹭点吃的,人还没走到,倒是在拐角处碰见了别的东西——
三十五岁的宣文哲刚从老爷子的病房探视出来,徐集一见着他,立马转身,大有避及的意思。
越是避及掩饰,就越是惹人注意。
宣文哲略有疑惑,放慢了步子靠近,走到徐集的身后,停住了脚步。
跟在一侧送客的金叔压低了声:“这位是钱医生,为老爷子主刀的那个年轻医生。”
宣文哲看了一眼金叔,管他是什么医生,他躲什么?
“转过身来!”宣文哲沉声,高人一等的贵公子气息开口即现。
徐集抬手,压紧了一下鼻翼的痦子,转过身来,冲宣文哲笑了一下,主动伸手:
“宣先生是吧?您好。”
宣文哲垂眸看了一眼伸跟前主动示好的手,没动,只是问:
“你认识我?”
“谈不上认识,只是在网上见过您的英姿形象。”徐集这会倒是挺恭敬低声,连看都不怎么看宣文哲。
金叔有些不太看得起徐集这种分人露嘴脸的模样。
知道七爷比较紧着老爷子,就处处没礼貌,换了位宣姓的爷就变奴才了。
呵。
宣文哲问:“那你见了我躲什么啊?”
徐集低着头,眨了眨长睫,“不是躲,就是见着大人物了,有点吃惊紧张。”
宣文哲听过太多拍马屁的谄媚了,这话听着恭顺真诚,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刻意,倒是入他心了。
“钱医生是吧,你也算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晚上我做东,一起吃个饭。”
徐集抬头,面露为难,刚想着怎么拒绝,宣文哲眼高,见不着徐集那并不太乐意的样子:
“晚上八点,我叫司机来接你。”
一句不容置疑的通知,宣文哲已经抬步,与之擦身,快步离开了。
徐集:“......”
她此刻心情很复杂。
还好俩年前把宣文哲的头摁进马桶里打的是徐集那张脸......
...
晚上八点。
司机有点为难地看着徐集身边的宣启闵,到底还是弱声:
“七爷,主家只让我接着钱医生,您要不要跟我家主子打个招呼?”
“不用,本来我也想约钱医生吃个便饭,既然你家主子跟我想一块,那索性凑一块感谢好了,反正......”
宣启闵冷着的脸突然看向身边矮了一个头的徐集,“钱医生是个大忙人,不见得能约他下一次。”
徐集的小三角眼粘一天了,有点小难受地看着身边的宣启闵,只觉得心累。
她就是个拿钱干活的打工人,可千万别卷进这兄弟俩的恩爱情仇里去啊!
斯尔河上的轮船餐厅。
不愧是大户人家,随随便便吃个饭都讲究包场。
宣启闵非要跟着,还死赖着跟徐集蹭一辆车过来的,这事司机早就在半路上告诉宣文哲了。
三人一碰头,徐集刚想热情主动点招呼,谁知道还没开口,宣文哲直接略过她,眼睛盯着比他小了九岁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请钱医生,你着急忙慌的跟过来干什么啊?”
“我也想对钱医生表示感谢,可他行程紧,索性就凑一桌,都是一家人,想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俩兄弟这一句一回,徐集就算之前没做过了解,这会也能听出是个什么关系来了。
宣启闵虽说字句很温和,但说话的语气,态度姿态,可全然不见有示弱委屈的意思啊!
人都来了,宣文哲就算再不喜欢,总不至于把场面弄的难看了。
几人入座后,宣文哲首先举杯,对徐集作声:
“爷爷的病,多亏了钱医生,多谢。”
徐集有些为难,没碰手边的高脚杯:“宣先生,抱歉啊,我酒量很差,酒品酒德还不好,一会吃完还得回研究院呢,我以水代酒好不好?”
说完连忙起身,用水杯碰了一下宣文哲的红酒杯,还特豪迈:
“我干了,您随意。”
宣文哲:“.....”
他宣大少敬的酒,别说酒量差,就是沾一杯得进医院的那种都得给我喝!
这小子嘴上客气恭敬,也不知道是真不懂事,还是故意......
旁边的宣启闵有意无意低头嗤笑了一声,然又执起酒杯,故作掩饰。
也不知道是谁想邀他一路去那脏酒吧,亏她能说出酒量差这种瞎话搪塞糊弄宣文哲。
这顿饭的气氛,自然极其尴尬煎熬。
但这都是宣家俩兄弟的事儿,徐集只是碍于场面,单纯混顿好吃的。
她倒是吃的开心。
卫生间。
徐集刚进隔间蹲下,哒哒的皮鞋后跟的声音响起踏进,紧接着,只听一声裤链——
“钱医生,听管家老金说,你很缺钱?”
徐集一只手摁着隔间房门板,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回应:
“缺,谁不缺啊,就是富如您宣家,那也没听说嫌钱多啊!”
这话让宣文哲很满意。
“老金还说,你问老爷子要了个人情,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说说,说不定,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我这种小人物,能有多大的难处,人情不人情的,只不过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讨个巧,您别上心。”徐集回答的巧妙。
这么俩个来回的说话间,宣文哲也尿完了,裤链一拉,不打算多扯,直奔本意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我爸身体也不是很好,集团很多事都开始慢慢交给我操作了,你想要的人情,老爷子能给,我也一样,而且只会更好。”
说完,宣文哲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扔在地上:
“卡里有六百多万,你要是觉得我这朋友能交,我们以后常联系。”
徐集:“......”
果然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宣文哲没等来什么肯定的回复,偏头看了一眼最尾的一间,眸子思量了一下,突然转了话锋:
“钱医生,你右手大拇指上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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