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尤的话还没说完,打着游戏的王锴突然摘下耳机,转过身下的旋转椅:
“我靠!消息报道,说梨茵自杀了,在市医就诊的图被传疯了......”
话还没说完,徐集帆布鞋的鞋绳还没来得及绑,便起身跑出去了——
萧尤迟钝了俩秒,随手将搭在肩膀处的毛巾一扔,跟了上去。
做椅子上的王锴面露难色,心里好一番矛盾挣扎,到底起身:
“靠!”
.......
梨茵的流量和影响太大,消息全网疯传蔓延后,市医涌进的普通市民和媒体工作者络绎,以至于为了维护公共秩序,出动了附近的民警安保,也当震慑警告!
徐集是个好演员,装着一副要死的模样,一左一右让萧尤和王锴架着进去后,便立马恢复,黑着脸往后面住院部的大楼去——
医院徐集熟,出了电梯问到了梨茵的病房号,可徐集却突然收回了着急的脚步。
她脸上有些顾及不安,迟疑了一会,转而跟萧尤说起:
“我没戴帽子,不太方便在这个时候接近她,你去看一下她什么情况,帮我带句话,就说:别害怕,这事很快就会结束......”
萧尤温和应了一声,往走廊那头去——
旁边的王锴有点怪异复杂地看着徐集,梨茵出事,徐集这么着急忙慌的赶医院来,说什么不戴帽子不方便接近,又是男友力的宽慰......
王锴又不是傻子,多少听出点什么意思了。
他低声,有些试探:“你.....视频里那个和尚,不会是.....”
萧尤都能听出那和尚的声音,王锴他们怎么可能没往徐集身上想过!
更何况,梨茵20号晚上生日会的票就是徐集给的!
徐集下意识看了一眼护士台里值班的俩个护士,答非所问:
“时候不早了,明天不是还有早自习,你先回去睡吧!”
王锴跟徐集厮混了快小一年了,知道徐集这算是变相承认,一时之间,脑子里突然乱七八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
她做了好些个梦,梦到自己身在盛世元安的大街上,正当她觉着安心惬意时,身边的场景突然模糊,快速换成了高楼大厦,车马如龙的城市街道.....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睁眼看见的白色天花板,雕花顶线,身上柔软的锦被,手背上的输液针管.....
无一不在向她证明,梦里的俩个世界,都是真实过往。
她是元安城里聚九香的花魁,金字号细作杀手。
她是Z戏大一的学生,淮安市顾家的三小姐。
而昨晚那个男人,Z国首富郁啸远常年养在国外海岛的二儿子郁珩之。
传:郁珩之母亲早产且大出血,搭了他母亲的一条命才有的他。
可生下来却是个体弱多病的,从小便养在医院。
后来,等大一点才检查出脑神经有问题,听说被送进了国外的精神病院....
这位爷虽然常年不露面,甚至鲜少有人知他容貌,可圈子里关于他的事迹倒是不少。
尤其是近俩年来,郁老爷子年过八十了,越加的急着要孙子,可大儿子常年浪迹情场,听说染了病?又有说他不孕不育的,反正就是大的指望不上,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起这个养在国外的二儿子了。
可先后明里暗里送来好些个女人,不是死的死,就是哭着求着,半疯似的要离开——
但有一点,网上说的那些污秽脏语,说什么银乱佛门,跟和尚有一腿之类的话,王锴没有由来的信任。
信任徐集。
他是没想到徐集会跟梨茵有所交际,也很疑惑徐集明明知道梨茵的作为,怎么还会跟她来往......
他脑子乱的很,想不透便不再去费劲。
王锴没听话着急走,只是低声:“在这等等,我去马路对面的超市给你买顶帽子!”
这个时候要是被拍到,管你身上穿的是袈裟还是短裤,估计都会被大肆造谣,哪怕徐集不是,也会被订成真的......
也不知道他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媒体或者有心人注意到......
...
徐集靠在楼梯间的墙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抠弄着指甲,桃花眼里不难看出染上了几分心虚不安。
没过几分钟,萧尤找到了她。
“你放心吧,助理发现的早,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萧尤宽慰。
徐集点了点头,抿了下唇:“你把话传给她了吗?她...有对我说什么吗?”
萧尤敛睫:“她说谢谢你。”
其实,从他进去到出来,梨茵一句话都没说。
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那双眼就那般空洞失神地看着旁边,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看不到了.......
徐集稍稍舒了一口气:“嗯,等她出院,这事就会过去的。”
萧尤蹲下身来,帮徐集一直都没注意去搭理的鞋带绑上,一边作声:
“你先别着急,这事风头正盛,你越是着急,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等稍稍平息见小,再有所动作也不迟。”
说时,鞋带已经绑成了完好的蝴蝶结。
萧尤抬眸看了一眼徐集,刚想起身,徐集突然伸手,修长食指撩起一缕他洗澡后散落未束的长发、
以往桃花眼里的躁此刻全然消散,只留轻淡的柔软和受伤,惹得萧尤心脏一紧,那点怜惜一旦生出,便抑不住的无限放大,直到他看徐集的眼里充斥着化不开的温柔.......
徐集此刻心里眼里另有所想,视线模糊,忽略了萧尤眼里的温柔,只是低声:
“若有一天我杀红了眼,与这俗世宣战为敌,你要如何?”
萧尤:.......
她心里的反叛戾气,如此之深吗?
“我......”
萧尤张嘴,刚想回应,徐集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徐集顿时回神,眨了眨长睫,收回了挑起萧尤长发的手,侧身接了电话:
“在楼梯间。”
一句话,徐集挂断,眼见着还蹲在脚边的萧尤,嘴角轻挽:
“没绑够?要不我把另外只鞋带给你松了?”
萧尤:“......”
前一秒还一副要失了世界的丧,这一秒那眼尾便含着调侃,没个正经!
徐集低头,看了一眼俩只鞋带明显不出自同一双手,嘴角的笑意越加:
“你这蝴蝶结打得,我明天就给你订个小奖状——”
颁给最会打蝴蝶结的萧尤同学。
萧尤:“嗯,我记住了,明天不给就把你鞋绳全剪了。”
坏嘛,谁还学不会啊!
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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