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金叔在旁劝说:“老爷子,您千万注意身体,事到如今,这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金叔还没说完,老爷子点了点头,接茬作声:
“打是解决不了问题,但打死能一了百了!”
说完再次举起手里楠木手杖,正要再次落下时,宣文哲突然站起,爆发了:
“你还知道我是宣家的长子!”
宣文哲一双怒目,眸中尽是怨及恨:“自从你把宣启闵认回来,处处用他来排挤压制我,小时候看成绩看考试,一举一动你都要比对,再把我挑出来批判一顿......
这个时候你想起来我是长子了?你各种批评贬低我时,怎么就没有顾及到我是长子?
要不是你老不死地拽着手里那点股份不松,要不是你任性无为,用股份来当玩笑,我能这么着急吗?”
宣文哲把这么多年的压抑不甘,一股脑地像是在数罪状似的,全给老爷子抖搂出来了!
他的凶眉怒语,竟一时把老爷子喝住,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
金叔赶忙着上去扶气色越加不好的老爷子,却被老爷子固执一把推开......
旁边躲着的孙兰清蹲不住了,碎步小跑上前,一巴掌拍在宣文哲的胳膊上:
“你这个笨蛋,说什么呢你,你怎么就不识好歹,认不清爷爷对你的心思呢?
他对你苛刻,那是抱有厚望,对你有所期待,希望你能进步奋发,你是疼糊涂了吗?说什么混账话,怎么能这么伤爷爷的心......”
孙兰清在这个家三十多年,要是个不聪慧,没点眼力手段的,早就被宣志海给换女主人了。
这么几句,把老爷子的‘过错’说成了用心良苦。
又刻意把宣文哲刚才的大胆带成是被打疼糊涂了,说时的那个心疼无奈,好一副以退为进。
宣文哲不是气性大的,一时的逞能之快过去,转而就思量起了刚才那番话的严重......
可碍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他也不可能立马就怂,所以只能别过脸去,继续气呼呼地,不搞生气装委屈了。
老爷子被气得胸前一起一伏: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给了你一出生就凌驾北国百分之九十以上公民财力的优越尊贵,三十几年的金汤温水,就成了你现在这幅德行......”
从小娇生惯养,别说有什么特别的突出,请了十几年的各种各门的私教老师,不说别的,连整首流畅不出错的曲子都弹不下来......
自己仗着家里财大,不上心不奋进,什么都是一天打鱼七天晒网,才能才华对不起他的身份也就算了,集团也管理不当...
现在居然好意思掉过头来怪起他来了?
“自不如人还怨天作地,你就是坨扶不起的烂泥!我这老不死的手里这点遗产,我捐了,我扔了,我烧了...我就是死,我也不会给你!”
老爷子情绪直线上涨,渐渐顶到脑门,一口气没吸上来,脑壳发黑发晕,顿时有些站不住脚了......
金叔赶忙着扶住:“快,快去叫老李备车......”
一时间,赶忙着慌。
.....
医院。
宣启闵从集团办公室赶到的时候,老爷子正躺在床上吸着氧,脑子还是有些晕晕沉沉......
见宣启闵来,作为儿媳随同的孙兰清赶忙着过来客气:
“启闵啊,这么晚了还来跑这一趟干嘛,先回去吧,这有我照顾着呢!”
老爷子刚被她的儿子气进医院,宣启闵这个心机BOY,就知道殷勤上赶着这个时候尽孝贴心......
这不是更戳老爷子的心,让他更觉着俩人一个天一个地了...
但凡她儿子能有宣启闵一般的心计虚伪,也不至于如此讨老爷子嫌,还挨那么重的打......
宣启闵话还没开口,病床上的老爷子虚弱:
“行了,我还没死,你有这空,回去多教导教导一下你的好儿子吧!”
孙兰清:“......”
这是要赶她走了。
孙兰清当然不愿意了。
她要是走了,谁知道宣启闵钻这个空子,会不会背地里说文哲什么坏话.....
可旁边的金叔却冲她轻摇了一下头,使了个眼神,让她别在这个时候再逆老爷子的心思,留下也是不讨好......
孙兰清只好先行离开。
人一走,金叔给宣启闵往病床边搬了一把椅子。
宣启闵坐下,看着宣老爷子无力耷拉着的精气神,不免有些无奈:
“过俩天还回洛杉养着吧?你要是不想住医院,以北的小镇乡下我有个小农场,你闲了养养鸡鸭种种花草,不比每天找这些气强?”
老爷子不愿意听这话,扭过头去不看宣启闵了。
闲散惬意固然是好,农场里有鸡鸭有花草,可没有家人啊!
像他这种撑死没个几年活头的,这些个晚辈啊,那是见一面少一面......
想看到的,天天忙活集团加班工作。
不想看到的,天天游手好闲,还奢侈浪费......
唉——
老爷子想到这,不自禁阖眸又是一声重叹。
随即,他转过头来:“你跟徐集联系一下,问问看她之前说可以出治疗方案,是什么意思?”
宣启闵:“......”
提及到徐集,宣启闵脸色有点不好。
对于宣文哲这事呢,徐集在车上时倒也没藏着掖着,只不过——
她想骗宣文哲的钱,可宣文哲的钱哪里是他自己的钱。
“不用找她,就算是HIV,也只是初期刚显,非常好抑制,虽然不会百分百的痊愈,但听说可以变成良性,不会发生传染......”
老爷子烦躁不乐意了:“让你联系一下而已,谁治不是治,她既然能仅凭把脉就能诊出这种细微私密,那就是很有本事的人了,说不定人家真有能治好痊愈的方案呢?”
老爷子以为,宣启闵不愿意找徐集,是不愿意给同父异母的大哥帮把手,甚至存了不想他痊愈的私心......
宣启闵:“......”
“行。”宣启闵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
徐集这个下作的骗子,又要骗走最起码百十万不止。
偏偏最可气的是,他都知道是她的骗术了,还不好拆穿......
正气着,老爷子突然一句拐弯:
“那天跟徐集一块来,坐她身边的,是不是她的相好?”
宣启闵有点迟滞,也是没想到能从老爷子嘴里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一个同性的相好这话来。
“嗯,好像是,我也不是很清楚。”宣启闵眸子低敛,佯装不在意地伸手拿了一根柜桌上的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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