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定北侯这个爹就是最厉害的!要不然这白脑袋的老鸟,怎么差点给人家陪了葬?定北侯知道吗?在我大哥没去辽东戍边之前,那老头子在辽东是指哪儿打哪儿!现在回了京那就差了点,不过你别看他糟老头子一个,那真是宝刀未老。光是府里的十几房小妾还不够,爷的欢宜楼更是他......”
陆云帆正说到兴奋之处,哪知这半大小子对这种八卦根本不感兴趣,翻身下梁就往门外走。
“......诶!诶,老子跟你说话呢!”陆云帆两条剑眉拧成一团,心中暗暗不爽。
却听那小子大言不惭地喊了一句:“不就是领黑火药的账本?我去拿!”
“你去拿?”陆云帆“切”了一声,“口气不小啊,小子你还知道你姓甚名谁吗?”
“我姓白,单名一个岭字。”那小子边走,边拍掉粗布短衫上的灰尘,头也没回地又补了一句,“道上人都称呼一声,白日鬼。”
陆云帆虽不知道白岭的名号什么来头。
可看到在他手指上打着转儿的黄玉鸳鸯佩时,还是下意识摸了摸藏玉佩的胸前,确定玉佩真的不见了才大骂了一句:
“我草~你小子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了!”
等他下梁落地,白岭已经没了踪影。
“不就一块玉佩嘛,他喜欢就当送他了。”
说话的是陆云昭,可这话让陆云帆有种听错了的错觉。
“老四,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迎头而来的一股凛风,直接打透了他的破布棉袄,连带着也冻僵了他那张不安生的嘴。
一路无话,陆云昭若有所思。
李傲棠的死是个悬案。
当初老五陆云归断定,凶手就是伤害小妹的人;可小妹又说在朱雀桥暗杀自己的,是豫王的狼崽。
那么经过这次偷运火炮之事,再联想近来发生的事,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李傲棠一定是掌握了王恭厂领用黑火药的秘密,被灭了口。
灭口的人若真的是豫王,那他便坐实了私藏火器、意图谋反的罪名!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猜测,没有确凿证据。
唯有找到账本,才能成事。
不过话说回来。
白老前辈是妹夫萧晏之的心腹,他要查黑火药,便就是妹夫要查。兄弟几人帮衬一二无可厚非。
可那个白岭,他不过一个在王恭厂服役的梁上君子,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
还有老三,既然知道这王恭厂乃是非之地,为什么要把兄弟几个送进来?
陆云昭吸了口凉气,额角细汗狂出。
忽然,他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难不成老三老早就设计好了,把兄弟几个送进来也是为了查这档子事?他不知道这王恭厂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望着前头工役住的草房。寒风呼啸,疾雪扑打,黑黢黢的夜仿佛没有尽头。
陆云昭喃喃道:
“......老三呐,你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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