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明白,原来是燕王府送来的。
众人遂向陆挽澜投去嫌弃的目光,本就对她满肚子怨气,这会儿更是毫不掩饰地讽刺挖苦起来。
“想不到燕王妃的手艺,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呢!怎么也好意思送进宫来。”
“可不是嘛,就是随便找个厨子帮着做,也好过拿这个丢人现眼。”
“就是,又不是小门小户。”
陆挽澜胸中恼火,却只能强忍着怒气,自己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办法。
太后适时地清了清嗓子,众嫔妃便又息了声响。
却见她眉眼间似乎有些轻蔑的笑意,目视前方身子却向一旁的淑太妃靠了靠:
“妹妹这个做婆母的,怎的这样纵容自己的儿媳?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可见燕王妃当不得王府的主母。”
淑太妃扯了扯嘴角,话中尽是不屑:“会做个月饼就是贤惠了?”
表面没有多么恭敬,心里更是冷笑不已。
不就是当年,先帝岭南起兵不知如何传递消息,她王桂花急中生智,把写有军事机密的字条塞进月饼命人带去西南,才解了先帝之困。
而后先帝便随口说了句:若没有桂花的月饼,怎么会有大周的江山。
再后来王桂花登上凤座,也不知道是不是满朝文武想拍她的马屁,这会做月饼的技能,竟然成了大周后宫选妃的必要条件。
这么点破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总想显摆一下,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见太后维持着似笑非笑的高贵姿态,淑太妃便又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淳太妃月饼倒是做得极好,还不是没落得个好下场?”
一听到这个称谓,太后的脸上明显泛出一丝不悦,眼中刀风凛凛又无声消逝:
“就凭她?也想效仿哀家?这样的下场已是最大恩典!”
此话说完,殿中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在场众人忽而感到窒息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殿内氛围剑拔弩张,却不想殿外又有人到访。
宁公公累了半天,此时正倚门眯着眼眺望须臾,可待看清来人模样忽而浑身紧绷,谄笑着屈膝行礼:
“老奴见过王爷。”
萧晏之轻轻颔首示意他起来,又端正着身形,低沉的嗓音自喉间逸出:“本王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这……”
宁公公正在犯难,殿内的对话却传了出来,一字不漏地跌进萧晏之耳朵里。
“一张月饼里的字条而已,太后还真是草木皆兵。”淑太妃吐字清晰,似是切金断玉,“妹妹还真是害怕,若我晏儿没有交出封地,会不会也如晋王一般,因为一块月饼,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放肆!”
太后重重拍案,霍地将方几上的青花瓷盘扫落在地,众嫔妃连忙纷纷伏身跪地不敢说话,只听瓷片碎落之声在殿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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