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当认得他?”
冷月被这理所当然的一句反问问蒙了,满脑子都被浆糊糊住了,下意识向如霜递过去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不是主子亲口跟人家道的谢,还同人家说,来了瑾临城一定要来找她,让她尽尽地主之谊的吗?
当时,如霜也在。
主子笑眯眯说的那番话,那口气,那笑意,那温柔的低语,连如霜都惊诧了一下的。
如霜伸手摸了摸鼻子,正经道,“别在这儿絮絮叨叨的,扰了主子清净。”
上赶着往主子跟前凑的人多了去了,主子还能个个都记得不成?
主子好色,不是随口说说。
但凡对方是个好颜色的,主子哪次不是许诺人家再次见面的时候要喝喝茶,谈谈心。
说了千儿八百次,有哪一次是做到了的?
再说了,今日在宅子门口,那九公子开口说了话,主子也回头去看了,明明看清了是九公子,还装认不得,转身就走了。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可是……”冷月冰冷的脸上难得裂出一丝窘迫,“人,已经进了院子,就在大堂……”
想着主子难得给人好脸色,八成是看上了人家美色,为了表示自己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她还亲自将人请到了大堂……
冷月偷偷朝着苏隐看去。
苏隐置若罔闻,打了个哈欠,竟是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这便是不见了。
冷月不死心,站在原地不肯走。
站得腿都麻了,终于等得苏隐的一句话——“让他明日再来。”
“好!”
冷月应声,高高兴兴的给人回话去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九公子登门拜访的时候,苏隐又说——“找人算了一卦,这三日眼神不济,不宜见客。”
冷月又去跟人说三日后再来。
待三日后,苏隐说她心情不大好,不宜见客。
再后来,是困了,乏了,觉着天儿太冷了……
借口种种,结果都是不宜见客。
几次不宜下来,竟然已是半月之久。
半个月啊,被卖去青楼当娼妇的瞿氏接了不知多少个客人,终于不堪其辱,一条白绫悬了梁,死得硬邦邦的了。
那被送去府衙的周秀才被王大人押着游了五次街,鼻青脸肿的出来,蓬头垢面的回去,已然疯疯癫癫,不知所云了。
冷月后知后觉,她怕是得罪了这位祖宗,可究竟哪里得罪了,冷月不知。
还是如霜看不过去,将冷月喊到院子角落里问了一句,“那日下午我不在时,你是不是同九公子怎地了?”
“没有啊。”
冷月一脸无辜的直摇头。
那位九公子虽一身布衣,身无长物,可那言谈举止与做派,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子弟,皓月一般的人物,借她一把天梯她都够不着,能同人家有什么。
不过就是和主子出门时,在客栈门口遇到九公子,九公子将一碟刚炒好的栗子递给主子时,也请了她吃,她觉着那栗子又大又饱满,没忍住,就拿了一颗尝尝味儿。
“然后呢?”
“然后……我说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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