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晌午,雪融。
安和王府九公子楚临云抵达花锦城,初至城门口,车马不得歇,就被世子楚随云拦下,楚随云扬言处理家事,意欲将人带走。恰在这时,皇帝的圣旨到。
圣旨说,楚临云藐视皇威,欺君犯上,交由大理寺审问,待查出欺君真相,自当严惩不贷,但在真相未白之前,谁也不得私下与之见面。凡有违抗者,一律同罪论处。
圣旨方宣读完毕,楚临云连同贴身的小厮瑾喜即刻被押入大理寺。
牢房中,瑾喜抱膝蹲坐在角落里,眼巴巴看着黑漆漆的屋子里仅有的一个巴掌大的窗户,看得无趣了,又移过目光去看楚临云。
“爷,不是都说否极泰来嘛,怎地到了我们这儿就只有命途多舛?”
瑾喜好不感慨。
想当初,他们去荻国的时候,衣食住行,哪一处不艰难,生存都是困难,莫说还有无数的名枪暗箭,防不胜防。那样苦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一刻都是咬牙挨着,随时随地做好了再回不了花锦城的准备,好歹,是挺过了。
以为回到花锦城,回到他们曾经的天下,会有好日子过,结果呢,人人都能折辱,人人都能欺负,过得卑微又怯懦,比在荻国时还不如。
好不容易盼着个愿意为他们出头的苏姑娘,以为,这下总该有好日子过了吧,奈何啊,苏姑娘出头太甚,惹得这个怨恨那个忌惮,一朝行差踏错,就连带着他们也犯下了欺君罔上的大错。
都说,时也,命也,依瑾喜之见,命也,苦也。
他和他家主子,真的太难了!
越想越觉得凄凉,瑾喜悲由心生,随时能泪满眼眶,端看他家主子,盘腿坐在乱七八糟的稻草上,不见一点儿难受,不发一句感慨,手捧着那块价值连城的红玉,看得入神。
“这玉金贵是金贵,也不至于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吧?”瑾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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