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落听见了推门的动静,心道真是个莽夫,连敲门都不会。她伸手取下架上的长袍披在身上系好,再转过身时,见身影高大的莽夫垂着脑袋,视线在烛影下游走。
“可是丢了东西?”
过了好半晌,童年山才反应过来,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那话是对他说的。既然能如此坦然地跟他说话,那应当是穿好衣衫了。
“没。”
童年山抬起头,视线落在临窗的罗汉榻上,女人的面孔陌生,一举一动却极为熟悉。
窗户一打开,屋子里的旖旎逐渐散去。刚过惊蛰,夜间的风仍带了些凉意,窗外的木兰花开得正盛,有一阵没一阵地沁入鼻尖。
童年山没等瑶落招呼,大摇大摆地在罗汉榻上坐了下来。
瑶落沏好了茶,往男子面前轻轻一推。魁梧的男子顺从地捧起茶盏抿了一口,闭眼细品:“看来今年的社前茶,品质不错。”
瑶落挑眉,“今日我去了街市,茶叶是从铺子里拿的。”
“在集市上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
瑶落闻言,眉宇间染上一丝诧异,这童年山的性子,怎么和王雨芳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她下午回来的时候,童宅几乎闹翻了天,因为老夫人被气病了。王雨芳记忆中的童年山,不论对错,定然先是一顿责骂,再押着她给老夫人道歉,随后在病榻前日夜侍奉,并利用她的愧疚软磨硬泡地让她交出地契。
始作俑者就坐在他面前,他竟然无动于衷?
还是他没收到消息?瑶落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以陈意荷兢兢业业的上位态度,不可能会这么失职。
难不成走迂回路线?童年山也不像这么有脑子的人。毕竟只要稍微有些脑子,就不会被陈意荷劣质的演技耍得团团转。
瑶落有些失望,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童年山出言质问。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她无端生出一股烦躁。
童年山久久得不到答复,又说:“我倒是瞧见了些有意思的。镇子上新来了个戏班子,编排的戏有意极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戏班子?
瑶落默然,没想到童年山还挺有闲情逸致的。童年山看她神色淡淡,提不起兴致的模样,又道:“这戏班子与别的不同,你指定没看过。”
“有什么不同?”
“戏班子编排的都是奇闻逸事,今日挤满了人。”
童年山拿出两张崭新的戏票子,眼里有忐忑有期待:“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明日一块儿去看看吗?”
瑶落当然要去。
直到童年山提出告辞,瑶落都没琢磨明白他的来意。敢情这人来东院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竟是来吃这株回头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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