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的战车继续向前。
而那些悍妇们迅速扒了达奇勋身上铠甲,然后把他扔到一辆驴车上,就像赶着收获的庄稼般走向合肥。
三十万大军的追击继续,前方敌军溃兵蜂拥着逃入派河。
不过这个季节的派河没什么用,阻挡不住骑兵也阻挡不住民兵,河水反而减缓了骑兵逃跑的速度,不断有骑兵在河水中被追上,然后在长矛攒刺中倒下,杀红眼的民兵们,连投降都懒得理会,只要是敌人就捅死再说。
派河一片血色。
杨丰对此也没怎么干涉。
这些骑兵多数都是夷丁,另外还有那些他最不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杀就杀吧!
让这些民兵都沾沾血也是好事,接下来他还需要继续扩军,而淮西本来就是最好的兵源地。
实际上这场堪称气势如虹的追击,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正式结束,最终杨丰止步于舒城,不过也不能算止步,因为这场堪称狂潮般的刁民狂欢,实际上并没有停止。这燎原之火烧起来,那就是杨丰自己想止住都不容易,更何况他也没准备止住,所以那些浩浩荡荡向前的民兵还有各地蜂起的刁民们,紧接着就簇拥着他们的大帅继续向前。
他们就这样跟随着大帅的战车淹没淮西大地,打开一座座土豪劣绅的大宅,把他们押出来游街,把他们挂树杈。
烧了他们的地契借据卖身契。
分了他们仓库里囤积的粮食,分了他们的金银财宝。
各地士绅哭嚎着面对一场可怕的浩劫,然后他们的一切挣扎,都被这滚滚向前的洪流吞噬……
庐江。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这大势已起,可不是你们这些螳臂当车的家伙能阻挡,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这样造成的伤亡要多一些,虽然这样也后患少一些,但我本质上是一个仁慈的人,我还是希望在这场变革中死的人少一些,所以我克制自己,采取一种逐步扩张的方式。
就是想控制混乱的造成的破坏,尽可能避免太多死伤,
可你们却非要来招惹我,逼着我用这种方式,不得不说你们真的太不懂事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按照我的安排来呢?”
杨大帅很有大反派风采的看着被抓住的王见宾。
在他身后的城市街道上,那些狂欢的刁民们正把一个个士绅拖出,然后把他们挂上树杈。
庐江文风昌盛,实际上科举士绅比合肥还多。
“妖孽,你这个妖孽!”
被两个民兵按住的王巡抚崩溃一样嚎叫着。
他根本就没来及逃跑,他在这里是准备进攻戚金的,一切计划都很好,就等着毕懋康部到达巢湖,然后左右夹击对无为的戚金发起总攻了,结果杨丰从后面给他来了个扫荡。
战局瞬间崩溃。
更让人崩溃的是都没人告诉他战局已经崩溃。
北上增援合肥的骑兵逃离战场后,根本没有南下来找他,这些残兵败将早就失去了继续和红巾军战斗的勇气,所以他们大部分直接掉头去六安了,这时候应该已经进大别山逃往麻城了。舒城那些逃跑的士绅也没来这里,谁都明白杨丰下一站肯定庐江,他们又不傻,当然不会来这里,他们和少部分逃到舒城的骑兵一起直接南下北峡关去桐城了,所以巡抚老爷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突然之间庐江城就被包围了。
然后突然之间守军就崩溃了。
然后突然之间就城破了。
他真的很崩溃。
“妖孽,你们除了这个称呼,还能不能想点新鲜的?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就是把我描述成吃人的妖魔,终究都只是些无能的谎言,难道你们觉得人民都是傻子,还是任由你们哄骗愚弄?
他们都有眼睛,有耳朵,有心。
他们看的到谁对他们好,听的到谁是帮他们的,也明白谁是真心为他们的。
你们觉得自己编个耸人听闻的谎言,就能哄骗他们害怕我?看看这欢呼的人民,看看这满城的红旗,这是一场烈火,你们点燃的烈火,你们用你们的压榨把整个天下变成了积聚的干柴,现在这火烧起来,你们也就只能在烈火中变成灰烬了。”
杨丰鄙视地说道。
在他身后的城市里是无数挥舞的旗帜,欢腾的人民在欢迎他们的解放者。
而一群明显积怨已久的青壮,甚至冲到了县衙,把知县拖出来,用县衙里的板子当街暴打,这种事情明显喜闻乐见,在县太爷的嚎叫声中,周围是无数围观者欢乐的笑声,而另外一些人甚至直接点燃了县衙,欢腾的人们就这样围着这座象征官府的建筑,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听着县太爷的惨叫声,欢呼着庆祝他们的解放。
“把巡抚老爷也请进去,还有那位知县老爷,也一起进去吧!”
杨丰看了看熊熊燃烧的县衙说道。
那些青壮立刻欢呼着蜂拥而上,在王巡抚的挣扎中把他拖向县衙,而那些打知县板子的也不打了,在知县老爷的哀求中同样拖过去,紧接着他们把二位大老爷扔进已经全是浓烟和火焰的县衙,紧接着将大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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