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武不傻,反而很聪明,从老爹的表情和语气中便猜出了一个大概。
古人常说怀胎十月,也就是说怀了十个月才会将孩子生出来,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头一年冬天怀孕,然后第二年秋天生孩子。
古代农户忙,春夏秋三季都忙着田地里的耕种和收割,忙了一天的活,回家之后哪还有精力再耕种,就是头牛它也扛不住啊。
但是,冬天不同,农田都被茫茫白雪盖着,田地里没活可干,农户精力旺盛,再加上古代又是个缺乏娱乐的时代,勋贵人家都很少有消遣时间的乐子,农家就更没有了,农户精力旺盛没娱乐,那能干啥?当然是耕种生娃。
而且,一年四季对于农户而言,最幸福的日子大概就是秋、冬两季。
秋天秋收,上缴赋税,那也是家里粮食最多之时,家里多添了一口小人儿也没啥,在冬季农闲时也正好带孩子,但是春夏便不同了。
头一年的粮食本就不多,一家人熬过了整个冬天,到了春、夏两季,其实很多家里已经开始断粮了,至少在正阳村是这样的。
家里的大人吃不饱不说,还得忙着地里的活,大人营养跟不上,奶水不足,孩子也吃不饱,而且家里孩子没人带,只能由父母带着下地。
地里风吹日晒,各种病菌环绕,刚出生的婴儿如何能抵挡得了,再加上古代医学落后,有个伤风感冒都可能要去成年人性命,何谈一个孩子。
所以在正阳村,可以说基本都是秋天过生辰,只有村里的两三个人是在春夏时节过生辰。一堆人一起过生辰有些好笑,也很有特色,但却是真真实实的代表了古代残酷的现实,百姓的困苦。
独孤武很想让自己坚信农家的讲究是因为第一个原因,他心里却很明白,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最后这一个。
张氏从王根家回来已是黑夜这头巨兽吞没了整个正阳村的时间,独孤家早已经吃过了晚饭,或者说午饭也行。
饭食很好,只有很少的糠麸。
这是独孤武嘴都快说干了,才游说到得一顿好饭,当然也少不了被老爹教训了一顿。
家里留了饭,独孤诚很有爱意的叫妻子吃饭,张氏笑呵呵的说过了,还说王根家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看起来贼俊。
独孤武顿时糊涂了,前世没成婚也没儿子,但他也知道刚刚出生的孩子没长开,小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儿一样,也不知道母亲从哪里看出王根家的小儿子贼俊的。
独孤诚笑着说好,然后笑呵呵的叫上张氏进屋,临了不知想到什么,走到房门前,还把独孤文也叫上,进了房间,关门时,却恶狠狠的对独孤武说滚去屋里看书。
大晚上黑漆麻乌的,就是自己愿意看书,您老也不允许啊,就您那是钱如命的性格,点油灯看书还不得要了您老的老命,败家子的名头一挂上,您还不得又抽我一顿。
关键,家里也没油灯啊。
独孤武怨念颇深的回了自己房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着自己到了这个家之后,自己在家里的家庭地位越来越低,自己前身也不是现在这待遇啊。
躺倒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连独孤文是什么时候进房的也不知道,独孤武自觉自己是个睡觉很浅的男人,所以毫无根据的把这个原因归咎到了昨天的饭食上,吃得好自然睡得好。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原本就没有受过污染,山清水秀的正阳村,空气越发清晰。
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番筋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昨夜憋了一夜的浊气吐出,独孤武顿时有种即将飞升的感觉,大笑道:“好一口天地灵气。”
两世为人,独孤武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不知为何,他现在感觉越来轻松,越来越年轻,仿佛年轻人的朝气全回来了。
“瓜怂,你又发啥疯?”独孤诚站在堂屋怒视着儿子,手又痒了。
讪笑着进屋,随意找了一本书,再出房门,老爹脸上便有了笑容,又在院子里舒展舒展了筋骨,独孤武刚拿上书坐下,周公便找来了。
估计周公也是一个爱读书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独孤武明明才刚起床,又来了睡意,或者每次拿起书,总是想打瞌睡。
今天独孤家的早饭很早,吃过早饭之后,独孤诚便警告道:“今日在家好好看家,敢乱跑,老子回来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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