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一棒打了下去,正中黑狗脊梁骨。黑狗哀嚎一声,打了个滚,却仍然不肯离开房顶。舅爷完全是怒火中烧,上前一脚,便将黑狗狠狠地踹了下去!姑姑舅舅撵鸡打狗之后,仍是不依。上前便扯着大夫人的衣衫,要她换上白色孝服。
不料一想温良恭让的大夫人竟拼死不从,狠狠地咬了哥哥和小姑子的手。叫道:“这里是倪家!倪家事便该倪家人做主!这些安排都是老爷生前再三叮嘱的。你们一个是外姓人,一个是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来我们家闹?都给我滚!”
眼见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生怕她动了胎气。二夫人更是气得拿起擀面杖来追打两人。舅舅和姑姑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灰溜溜地走了。
钦天宫里的周天师已经死死地盯住天经地纬仪有半个时辰了,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他心里清楚,适才明明已经现形,但立即被黄沙所惑,其中必有高人做法。正焦急间,黄沙突然全部散去,一股紫气冲天起,直上九霄。
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皇帝此时也赶到了钦天宫,正好看到一股紫气直冲自己面门。那皇帝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一个闪身便躲开了。尽管如此,仍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
这股紫色贵气夺门而出,直冲天际。之后盘旋着向着天经地纬仪里面楚地方向坠落不见。眼见楚国腹地紫云缭绕,周天师急念口诀,驱动天经地纬仪,找出紫气凝聚所在。
一团黑云平地而起,罩在了江汉平原上空。黑云越来越浓,哪里还能分辨出刚才那团紫气落到了那里?周天师心头大急,运起浑身功力,请神画符,但都无济于事。不由得额头背后汗水滴滴落下。
一旁的皇帝更是紧锁双眉,不发一言。就在无计可施之际,不知为何,黑云从中一断为二。然后渐渐散去!黑云散去之后,一缕金黄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周天师定睛望去,金光却立马消失了。虽然不得确定,但心中已经有了大致印象。于是急令将楚地户部记录档案调过来,详细地一点一点看着楚地的户部记录。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记起刚才来的路上那首童谣,这时他的眼光正落到一个地方!当即恍然大悟,指着卷宗对皇帝说道:“陛下请看,应当就是此地了!童谣说的,日照京,便是一个竟字;龙出墓,即是一个陵字。人带儿,应该是一个倪字;白头王,就是要称皇!这首童谣连起来,便是景陵倪皇!正好应得天经地纬仪所示!”
皇帝目露凶光,当即下令:“立即调取景陵户籍,所有倪姓之人,尽数坑杀!”
天师急忙上前阻止:“圣上,万万不可!”
皇帝眼里一片杀戮之色:“有何不可?为天下百姓计,死一些人有何妨?天师就不要妇人之仁了,此必宁杀错,勿放过!”
周天师心中暗叹,知道圣上这话,是有意将自己“上天有好生之德”之类的劝诫给堵住,只能说道:“圣上,臣并非此意啊。”
皇帝冷声问道:“那天师又是何意啊?”
周天师奏道:“圣上,似这种灭族之事,很难避免跑出一个半个的。而对于这件事来说,如果跑出了那个人,就是跑出了全部。若是现在灭绝倪姓,这些枉死之人自是对朝廷怨恨之至。若是阴气所聚,去保那人,到时候更是麻烦啊。最重要的是,这个童谣只是我们现在这么解读,是不是真的是这个意思还不能完全确定。”
皇帝想了想之后问:“那依天师之见呢?”
周天师奏道:“臣愿即日前往景陵,查出此人所在,势必彻底解决此事。”
皇帝想了想之后,便准奏了。
第二日,周天师便带着人,前往景陵府。到了景陵府之后,周天师便一边每日里带着罗盘四处勘探,一边命令本地官吏打听附近可有奇异之人,又或者可有奇异之事。地方官员一打听,还真打听出来有这么个奇异之人。
景陵城东,有一个破落户,上无双亲,下无子女,人称“酒邪子”。这个外号是因为他极其嗜酒。到什么程度呢?任何人,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只要看到他的时候,必定是已经醉酒,又或者正在喝醉酒的过程中。
这酒邪子原本也是个老实农户,也有个相亲相爱的妻子。但天有不测风云,两人完婚三年之后,好容易怀上了孩子,结果生产时难产,母子双双都没有保住。从此之后,便每日里以酒浇愁,渐渐地就变成了一个烂酒鬼。
由于终日就是醉醉醺醺,也不事劳作,没钱时便看到什么区典当什么,家产便渐渐败光了。为什么说此人奇怪呢?是因为他拜完家产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没钱的时候,便会拿出一些金银首饰出去典当。
最开始还有人在怀疑他在偷鸡摸狗,又或者去做那盗墓的勾当。县里的衙役和村里的地保也跟踪了过,但这酒邪子每日里都是没日没夜的喝酒,确实没有偷奸犯科的行为,也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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