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嘛是大唐开元十三年秋,地点就是这个终南山中的破庙,人就只有他和无色两个,根据目前已经融合过来的记忆来看,庙里原本还有个老和尚,一年前死……哦,不,应该是叫圆寂了。
老和尚一死就只剩两个小和尚,小和尚年纪小,又从没离开过终南山,庙偏僻香火不好,不,简直就是没香火,自然日子就越过越凄惨,最终沦落到连黄糜子臭酸菜都没法让无色吃饱的地步,虽然还打着和尚的旗号,其实跟乞丐已经没区别了。
对了,加上以前的老和尚,三人虽然名份上是和尚,穿的也是百衲衣,但却是没度牒的自度僧,若按后世的说法就是没在国家宗教局备案,没有官方认可的野和尚,朝阳群众见到是能直接扭送派出所的。
眼瞅着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两个师父死后内心惶惶的小和尚开始想出路,无色开荒种地,以前跟师父学过《五经正义》的无花脑洞开的比较大,他想到的门路居然是学作诗,想走可以结交权贵的诗僧高端路线,结果思虑太苦,身体又太差,生生把自己逼的魂飞魄散,这就是柳轻候能魂穿在他身上的原因。
后世的自己就只剩下个魂儿了,还能不能穿回去,能穿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柳轻候感觉自己被熟悉的一切遗弃在了未知的荒野,五味杂陈中的孤独痛彻心扉。
哎,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痛,还是想想当下吧,活着才能继续孤独和痛苦不是。
也不知道老杜介绍的是个啥工作,对了,那工作可是在长安城里,这可不是后世的西安,而是大唐盛世开元的长安哪!
心思太恍惚,发呆想起事儿来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柳轻候也不去引导,就任思绪胡乱纷飞,也就是在胡思乱想中穿越的现实被慢慢接受,并开始鼓起些对新世界生活的点点好奇与期待。
大唐,开元,不管愿意不愿意,总之我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刚刚吃过早饭,老杜已扯着嗓门在庙门外叫唤上了。柳轻候跟无色之间也没什么告别这一说,拎起个小包袱就上了老杜的牛车。
牛车辘辘往长安驶去,老杜沿途介绍着地名,过郭社,经城南,南山山谷,神禾原,越走人烟越密集,越走越热闹,进入大名鼎鼎的樊川附近后就见景色如画,庄园密布,尤其是那杜曲、韦曲所在更是豪门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穿樊川后,前方的长安城已经看的很清楚了。这一路逛着柳轻候积郁的情绪发散之后,心情也好了很多,眼见长安在望,就从牛车上站起瞭望,那感觉就是一个字,大,真大。
大城市在后世都是病了,没啥稀奇的,稀奇的是唐代长安这么大个城市它居然围着墙啊,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上这么长这么宽的墙一竖起来,那扑面而来的恢弘感顿时就有了,给人的视觉冲击简直不要不要的。
要是后世的北京城也围一圈儿城墙起来……绝逼能拉动GDP至少0.5个百分点,让水泥等建材股的股价跟屁股喷火一样往上飙。
瞭望间胡思乱想着,柳轻候很期待能看看在唐代史书上风骚无比的灞桥,看看灞桥两边总是被人折的光秃秃的杨柳树,感受一下“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的风情,没准儿还能在灞桥北头的十里长亭偶遇某个一脸离愁别绪的著名文艺青年。
想挺美,可惜马车拐了,拐了,听老杜说不走明德门,改走更近的启夏门了,扫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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