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兄,这位乃是弘农杨氏之后,太尉杨彪之子杨修。”
钟繇主动为陈宫介绍起来。
四年前。
车骑将军李傕欺压天子,他与尚书郎韩斌谋划天子出逃。
天子逃出长安时,太尉杨彪护送,这位杨修也跟随在侧。
他也因为此中功劳受封御史中丞,晋爵东武亭候。
所以今日杨修一下马车,他就认了出来,只可惜还未说上一句话,就有了方才这幕。
弘农杨氏?!
陈宫心中微震,脸上却是面不改色看着杨修:“杨郎中也是出身名门,为何如此这般混淆是非?元常兄不过是朝廷御史中丞而已,何时成了钟校尉,又何时掌管了司隶大权?”
“钟校尉,家翁如今已经不是太尉了,任太常一职,还请钟校尉勿要叫错。”
杨修拱手对钟繇说了一句,扭头看向陈宫:“敢问公台先生,修何时有混淆是非之行?迁东武亭候为侍中,掌司隶校尉乃是天子旨意,公台先生是想指责在下叫错了吗?”
“正是,天子册封元常兄为侍中,掌司隶之权,皆是出自你口而已,圣旨何在?”
陈宫哂笑着望向杨修。
“圣旨……圣旨自然在此!”
杨修扭身从马车上拔下箭矢,取下帛书高高举起晃了晃,瞪着陈宫道。
“哈哈哈……杨郎中,你说那是圣旨,在下书读的不少,你可莫要诓骗于我,古往今来,可曾有过尚未宣发便被箭射穿的圣旨?!”
陈宫放声大笑,睨着杨修再道:“如今天下纷扰,天子困于一隅,哪怕是杨郎中私刻印玺,自己写出来一份圣旨来,元常兄也无法找天子询问真假。再退一万步,就算你手上拿的真是圣旨,元常兄可有接旨?”
“陈公台!这分明是你让人射穿的圣旨,还敢诬陷杨郎中,真是好不知耻!”
徐晃气急,手都摸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可看到陈宫身后手持怪弩的护卫,又打消了冲过去一剑砍死这位陈公台的想法,怒声谩骂道。
“徐公明!我方才也说了,你若再不知好歹,我不介意让明年今日成为你的祭日,举弩!”
陈宫寒下脸来。
若是平时他或许一笑了之,懒得做这些无意义的争辩。
不过此时,城头上还有那么多司隶兵卒看着,他现在是荆州使者与脸面,自然半句不能让!
“哗啦!”
在他身后护卫方才放下的连弩,又齐刷刷举了起来。
徐晃梗着头死死瞪着陈宫,嘴上却也不再说话。
“公明,你且退下!”
杨修适时开口。
“喏!”
徐晃拱手退到杨修身后。
现在台阶有了,谁不下谁是傻子。
“钟中丞,接旨吧。”
杨修把手中帛书再次递到钟繇面前。
这次他学乖了。
将帛书卷了起来,攥的也更紧了些。
那位陈公台说的没错,圣旨若是无人接下,自然就是未生效的。
钟繇看着眼前的帛书,感受着背后锋芒在刺的目光。
他知道,站队的时候到了。
脑海内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天使,这圣旨繇本该接下,可是如今圣旨破损,繇若此时接下,将来天子怪罪下来,繇又如何担待的起?天使不妨在雒阳歇息几日,将此事禀报于许都,请示天子以做决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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