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嘉儿的记忆已经给了她,如今她就是康嘉儿。
看着这熟悉的院子,她的心是冷静的,只是眼中热浪滚滚,泪水始终在打转。
这只是康嘉儿这个受气包在哭,不是她江棠。
康家老爹是个小商人,除有一处店铺,在县城里还有这处不大不小的宅子。
前后两进,几间厢房,以前康老爹在时堆着货品,现在都是空荡荡。
为给康老爹治病,店铺货品全卖了,由已经是准女婿的徐南光经手操持,那些钱也一直被他握着。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江棠愤愤不平的骂道,她有理由相信,徐南光并没有尽全力救人,那些钱也没有用光。
寻着记忆找到康嘉儿的卧室,在两进院子之间偏角处的一间厢房,还真是够偏,连内院都算不上。
里面比在隔壁偏院养病时的房间好不了多少,一张简易的木架子床,简易的衣柜,虽然没有破烂,可看起来像是随便弄的。
江棠咧嘴一笑,康嘉儿虽然成亲两年,可徐陶氏说她拜堂时死爹,晦气,又有热孝在身,不能同房。
就打发到这货房里单独住,平时连房门都不许多出,免得看着康嘉儿这张天天哭丧的脸晦气。
这样倒是好,少了麻烦。
一夜没睡,再加上这番闹腾,江棠感觉身体累得慌,索性坐到床沿,歪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不由自主的打起瞌睡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猛然推开,徐陶氏带着一身水气冲进来。
“小贱人,堆着那么多衣服不洗,你竟然大白天关门睡觉?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现在嫁到我徐家,就要守徐家规矩。”徐陶氏骂骂咧咧,顺手就往腰间摸去。
江棠知道,是在找笤帚。
这个徐陶氏打人,从来都不用手也不用棍,而是随身带着特制的笤帚,长杆带韧,打人痛而不伤皮肉。
徐陶氏手摸了几下没找到熟悉的工具,低头一看,这才想起刚才换衣服洗澡时,把笤帚放到了旁边,又急着想来教训儿媳,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江棠在她冲进来时就惊醒跳在旁边,抓住一根木凳冷哼道:“你再敢打人,我就去里正那里告你虐待儿媳。”
如同晴天霹雳,正想扑过来的徐陶氏呆在原地。
康嘉儿成为自己儿媳两年来,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刚开始她还以为康嘉儿是个傻子,可是听儿子说康嘉儿不是傻子,只是胆小怕事,腼腆的很,任人揉捏打骂也不吭声。
现在突然听到康嘉儿说话,她还有些意外,厉声呵斥:“哎呀,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顶嘴。你嫁进我徐家,好吃懒做被婆婆管教,还敢出去告人,你嫌不嫌丢脸。”
江棠一撩自己的袖子,露出那道黑乎乎的伤口。
刚刚用力撑过,已经结痂的伤口上裂出几道带着血色的裂缝。
“我为什么不敢告你,你看看这是你做的,这就是你做的。”这道伤口的确就是徐陶氏做下的。
康嘉儿性情绵软,也是归咎于这条手臂上一直有道暗红的胎记,小时候就被别人说是怪物。
胎记不大,长在小臂内侧,一直被衣袖笼罩着,平时也看不出来。
成亲后,有一次洗衣时撩开袖子,被婆婆徐陶氏看见,这下就不依不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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