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天能吃饱饭了,好像那骂声也更中气十足了些。
半个月过去,康嘉儿留下的银簪又少了一根。
而徐殷也再次登门。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在院子里住了下来,每天跟徐陶氏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徐陶氏的脸一天比一天黑。
徐南光也在忙,跟自己小弟见过面,吩咐几句别生事,就同样早出晚归。
有徐殷在,徐陶氏开始使劲要买鱼买肉,才短短几天,江棠手上卖银簪的银子就所剩无几。
不过她却神色淡定的每天出街一次。
一晃又是半月,人人都换上薄衫,江棠翻出几件半旧的衣裙,正琢磨着怎么收拾一下,是去重新染色,还是买布料做一身?
当然,她得出去找别人做,就跟送给徐陶氏的那双袜子一样。
对她不再动手做针线,而是在外找成衣铺子,薛婆子问过。
江棠回得很干脆,原因无他,自己的手臂还痛,捏不起针。
薛婆子很纳闷,小夫人拿得动衣杵,拿不起针?
她哪里知道,现在的小夫人针线活已经大失水准,根本不敢显露。
正想着,屋外响起徐陶氏破锣嗓子:“康嘉儿,你有没有眼力劲,看着天热了,也不知道给小叔子添制些衣服。”
现在用着儿媳的银子,徐陶氏好歹将口中的“小贱人”换成名字,只是声音一直是恶狠狠,好像欠着她几辈子的帐没有还。
江棠没吭声,只是轻轻挠了挠伤口,被磨去一层皮的胎记依然在,鸡蛋大小的暗红一块。
她见胎记完好,她才放心,生怕被徐陶氏那番折腾,留下溃疡不愈的后遗症。
只是现在痂皮已经脱了,露出嫩肉很是发痒,她经常忍不住就想挠。
见屋里没动静,徐陶氏气咻咻的一脚踹开门,就看见江棠卷着袖管,露出胳膊在挠痒痒。
“贱人贱人,你还真不知道羞耻,小叔子在这里,你还……”看到那一片红痕,徐陶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江棠是在自己卧室里露胳膊,她张嘴破口就骂。
江棠沉下脸:“出去!”
“哎呀,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跟婆婆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徐陶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叫起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天气热了,衣服穿薄了,腰间挂着扫帚也蹭得慌。
此时徐陶氏的腰上除了一根布带就没有其他东西,她在那里抓了几下也是空空。
见这小贱人床边上放着洗衣杵,脚边是一个木凳,一副随时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
徐陶氏对自己的富贵命看得极重,又有徐南光的吩咐,她不敢进屋,在门口叫嚷几声,转身就去找自己的儿子告状。
自从大儿说了那天晚上的事,她就觉得现在的康嘉儿是有些不同,有时候那目光冷冷的,越看越觉得背上发寒。
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远远骂几句解气。
江棠将衣袖重新拢好:还有闲心骂人,看来红娘子那边应该加把劲了。
徐殷又是一夜未归,他这段时间虽然住在城里,可也是天天往外跑,好像外面有特别吸引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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