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六十多岁,是看着康嘉儿长大的人。
知道康家这个独苗从小娇弱,一直不喜抛头露面,还动不动就哭成泪人。
现在康老爹一死,幸好有姑爷婆母一家照看,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哭出什么好歹来。
说完江棠,里正又对旁边的徐陶氏道:“嘉儿从小性子弱,还望你这做婆母的多担待些。”
徐陶氏用帕子擦着眼角:“里正爷爷你就放心吧,我命中无女,对嘉儿也是心疼得紧,一直拿她当成亲闺女疼着。知道她身子骨单薄,就连子嗣都没有急着要她生养。”
“嗯,这样最好,你家南光在县衙上差,知书达理,又重情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家中凡事都要你这个当娘的帮衬着,要是家宅不宁,说出去徐大官人也丢脸。”
徐陶氏脸色又红又白。
江棠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知道自己辩解是没有任何结果。
在周围人眼中徐南光口碑极好。
徐陶氏也是天天走家串户,占尽了舆论导向,康嘉儿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打击。
就连饿死,也是“思父抑郁而终”。
里正将徐陶氏敲打一番,又看“康嘉儿”一眼,他经见的事多了,心中叹息:徐陶氏说得再好,又有几成真正能做到。
其实哪家哪户都一样,院门一关外人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过的,所有的一切还得靠自己。
康嘉儿软弱,握不住财产反而遭人惦记,现在将房契交给婆母也好,换些怜悯,日子好过些,等到生下孩子,也就站稳脚跟。
回到院子,“康嘉儿”好像大受打击,一回来,就闭门睡觉。
这一天徐陶氏也没有再作妖,而是做好了饭,史无前例的让薛婆子给江棠送了过来。
徐殷则带着房契出去了,又是一夜未归。
只是晚上应付大儿徐南光时,心中有鬼的徐陶氏坐立不安,借口不舒服躲起来不见人。
终于在第三天,徐陶氏嘴角冒起一圈燎泡,徐殷也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他将一张欠条往徐陶氏面前一丢,大着舌头道:“娘,你看,欠条拿回来了,还有这个。”
说着,他摇摇晃晃取出几张银票。
徐陶氏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拿,可徐殷只是将银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塞进自己怀里。
“小畜生,房契是老娘我的名字,这些银票该归我。”徐陶氏抓了个空,有些气急败坏。
“知道是娘你的,就让儿子替你保存着。”徐殷觉得口干得厉害,抓起桌上的茶壶就“咚咚”灌进肚里。
“哎呀,小祖宗,那是昨天的隔夜茶,喝不得的。”
徐陶氏又气又急,她这两日装病,薛婆子也偷懒怠慢,连茶水也不烧。
“娘,你猜猜,这里有多少银子?”徐殷忍不住又将银票取出来。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看着银票,徐陶氏心里也砰砰乱跳,“乖儿,给娘看看。”
徐殷将银票一张张摆开,笑呵呵道:“想不到康家宅子值这么多钱,还了赌债,这里还有三百两。”
“三百两!”徐陶氏喜上眉梢,她见过的最多银子也就五十两,这里的银票要是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徐陶氏只感觉眼花缭乱,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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