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部分是嘲笑陆瑾娘从哪里找来的穷酸亲戚,另一部分则是在嘲笑父亲这个小三元名不副实,说定然是因为延陵陆氏的名号,才让父亲连中了三元,否则若一个人真的才华横溢,怎会在殿试后寂寂无名,在仕途上也没有多大作为。
敏娘是个暴脾气,岂能忍受别人羞辱自己的父亲,当场便冲上去和一个笑声最大的贵女扭打在了一起。
她虽然吓坏了,但心里也存着怨气,正是那股怨气不知何时生成了勇气,让她也不顾体面地朝陆瑾娘撞了过去,誓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斜刺里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及时地拉开了陆瑾娘,害得她一个惯性冲进了花丛里,实打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她发誓,那是她活了十三年最耻辱的一天了。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给扶起来,然后又是怎么被朱氏给带回家的。
因为当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装死。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把陆瑾娘拉开的人是她的胞弟陆二郎,而将她从花丛里搀扶起来的人竟也是陆二郎。
本来吧,这一切可以当做是孩子间的一场闹剧,可是陆二郎不知道脑子里是哪根筋牵错了,非得跳出来说要对她负责。
说他害得她当众丢脸,又有了肌肤之亲,便理所当然要为她负责,虽说俩人是同族同姓,但念在关系已经非常远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此言一出,不仅把父亲气了仰倒,二叔祖父知道后,更是扬言要打断他的腿,为此还罚他禁足了三个月,不准他再胡言乱语诋毁她这个表妹的名声。
可是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陆二郎的执着程度……
三个月的禁足过后,陆二郎仿佛更加坚定了要对她负责的决心,时不时地往她跟前凑,而且总是神出鬼没的。
那阵子她都吓出心理阴影了,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要不是半年后大伯调职离京,他们一家人也跟着去外地赴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摆脱阴魂不散的陆二郎。
不过,陆二郎也不是全然没有做过好事,前世她嫁给顾景行后,陆二郎还给顾家引荐过一位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
彼时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那些年少的过往仿佛都可以一笑置之。
可现在,她重回到了十三岁,陆二郎依然还是那个十四岁的中二少年啊!
她岂有不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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