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主任气哄哄地甩手走了,火呼呼地往外冒,边走边摘下一路枝条来。夏蜜尔顺着大杨离开的路捡起地上的枝丫摇头往垃圾堆走去,“怎么姓苟就叫狗崽子呢?太没有礼貌了。”
杨副主任隔着窗死死地盯着苟伟看,苟伟抱着一本书正看得入迷,书上包着白色封皮,封皮上画了一只虾子,两只大钳子举着一支海藻献宝。留白处写着一个大大的名字:夏蜜尔。
杨副主任生气了,猛地一拍窗户上的铁栅栏,砰的一声响吓得苟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看是杨副主任,扫一眼又坐了下来。现在全厂停工,自己能兢兢业业地值班表现就很不错了,用不着怕谁来揪小辫子。
杨副主任更生气了,旁边一拐使劲一推门,门猛地开了,一股臭味轰地传来冲击得差点窒息。杨副主任赶紧一捂鼻子让这股味儿散尽了才进门去。
“狗崽子,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没个什么逼数吗?不要老缠着小夏,你觉得你们配吗?”
苟伟懵了,这什么和什么啊,什么配不配的啊,怎么又扯到虾米儿的身上去了。要说缠那也是虾米儿缠着老子好不好,一点零食换了老子多少技术秘密。苟伟还是没有说话,有些话真不好说,承认不好解释也不好,就当自己觉悟高不与一般人见识,我不说话。
“狗崽子,你要是再敢缠着夏蜜尔老子整死你!”
杨副主任不依不饶,一时得理不饶人,什么样的话狠就怎么说。苟伟脸越来越阴沉,泥菩萨还有三分火真当老子是面团是吧?
“滚蛋,狗崽子是你叫的吗?再给老子叽歪一个字,信不信今儿老子把你沤粪坑里。
威胁老子,你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是吧?”
第一次说狠话虽说表面说得狠心里却打鼓,苟伟眉毛一竖拿出厂里师傅们打架时常用的一句话,说完后心砰砰的跳。杨副主任也吓着了,两腿颤颤半天不吭声。这句话可是常听,车间职工打架前的前奏话就是这一句,说完就开打,拉都拉不住。批评车间不懂事的职工得到的回答也是这句话,答完就一扳手扔过来,不是自己闪得快非得砸个半身不隧。
杨副主任还不走木然地杵着,苟伟感觉到威胁不够,转身就往墙边拿打棍。杨副主任吓了一跳,忙跑出门外,边跑边喊:
“苟伟,夏蜜尔是我女朋友,第三者插足可耻!”
苟伟举着的棍子半天也砸不下去,这是什么事啊,自己怎么还陷进别人的感情纠纷里边去了,想着就生气,棍子终于还是砸下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保卫李股长傍晚训练后单独留下苟伟,说是要爷儿俩好久没有聊过了,要聊聊。
“小狗崽子啊,你呢是个好孩子。聪明、上进、努力,为人处世也很真诚。按说也不能够一次又一次挨处分,一次又一次调岗位。老子是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可老子不想你芽都没长成就毁在女人身上,何况还是第三者。你们不是一路人,差距不是感情能弥补的!”
苟伟没法说,干脆不说,默默地陪着走,默默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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