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
“…”
北堂墨虚弱的呼声令墨北险些脚下一滑,同时也令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本守在北堂墨门口却不何时一股甜香飘来,他和惊蛰便睡了过去,当醒来时北堂墨所在的房间已被火焰包围,那一刻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冲进房内将已经昏昏欲绝的北堂墨扛了出来,一路上无论惊蛰如何唤,北堂墨都如死人一般不言不语,而今开了口倒让墨北内心腾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别…别…”
眼看三人就要冲出客栈,墨北跨出的脚步被北堂墨虚弱的声音唤住,再低头见北堂墨指了指不远处的狗洞。
“走…走那里…”
“世…世子,那是…”
“命都快没了!要什么脸!”
“…”
不知为何,北堂墨相信自己的直觉,若是三人从正门而出绝对必死无疑,就如同这莫名其妙的火险,一个官道驿站怎可能说燃就燃,就算她北堂墨的命不值钱总有值钱的命在这里,更何况今日他们以临南祁国边界,这驿站更是交汇要塞,若非有人故意岂能随意毁掉。
思索间三人从客栈内不易察觉的狗洞爬了出去,总算是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北堂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黑如包公的脸上唯有双眸异常明亮,回首看向被烈火吞噬殆尽的驿站。
“看来,有人不想我活着踏进南祁国…”
“废话,你这种…”
“墨北!世子好不容易逃过此劫,你能不能别挖苦嘲笑!”
“哼!”
北堂墨站直身躯稳了气息,抖了抖自己凌乱的衣摆,转头看向正双手挽胸盯着自己的墨北,手附上北昭国君为自己带上的铁镯,嘴角一勾扬唇一笑,露出一副同比黑脸显得尤为突兀的八颗白牙。
“墨北说得对,像我这种厌恶之人若不以其人之道十倍还治其人之身,不如直接丧生火海”
“…”
“…”
“而今我大难不死岂容亡魂罔顾!你说对吗?墨北!”
“…”
“从今日起,你们记着我是北昭国北堂世子,我北昭国亡死之魂也必将由我得以安息,而你们好好给我看着,若我北堂墨一朝不死,此誓一朝不滅!”
“世子!”
“北…北堂墨…”
“墨北,你要叫我世子!”
北堂墨说得坚定,墨北听得真切,四目相对间墨北在北堂墨睁大的双眸中看到了熊熊心火,如北昭国不滅的信仰,不屈的精神,好似能照亮这暗黑的夜,东方黎明将至大地恢复光明之前,北堂墨在墨北口中听到了那声她期盼已久的“世子”。
这对于北堂墨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称呼…
而是,源于她这具身体救赎的呼唤…
…
太阳自东方升起,旭日阳光普照大地唤醒勃勃生机,光落南祁国皇城内琉璃砖瓦反射出夺目光耀,巍峨的正辰殿内重臣齐聚,殿上主位南祁国年轻君王南宇湘卓尔不凡,认真聆听着重臣请奏,偏偏目光落到右排最前端气宇轩昂的男子时不自觉得收敛了光芒。
庆毓光这个对于南祁国来说不可或缺得重要人物,几乎半壁江山由他镇守,南祁国内无人不惧怕不胆怯,可偏偏此人傲才恃物绝非常人可驾驭,也正是南宇湘的心腹大患。
“国君,可还有事?”
“将军这是?”
“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
庆毓光抬眸懒懒的瞟了眼南宇湘,更不待南宇湘发话便径直下了堂,庆毓光一走出大殿,旗下右排众将军也纷纷跟着下了堂,仿佛一点儿也不将这南祁国世上最年轻的君王放在眼里,南宇湘也不发作,反而笑着目送,唯独背负在身后的指节握得咯吱作响,极度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
出了大殿,庆毓光翻身上马,通体纯白骏马朝皇宫外行去,锐眸迎上不远处快马加鞭朝自己骑马奔来的将士,将士一到庆毓光身前也不蹉跎,行了礼低声耳语,惹得庆毓光眉峰微蹙,连目光也变得阴暗诙谐。
“没死?”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呵呵”
庆毓光笑音还未落下,前来报信的侍卫已断气倒地,跟随在庆毓光身后的隐卫扶去剑上残血收回剑鞘,半伏身躯双手抱拳。
“将军,是否由在下…”
庆毓光满不在乎的抬了下手臂,斜眸看向隐卫,嘴角处含着冷笑。
“她愿意来就来,一个废人不足为惧”
隐卫低头,他自然知晓北堂墨已是废人,更知其对他家将军的爱慕情深,故而道。
“属下只是担心她会否坏了将军与长公主…”
“就她?也配?”
“是!”
隐卫不再多言,反倒是庆毓光拉动马绳转头朝此时北堂墨正前来的路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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