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司内部并不大,只有十几间屋子,验检校的屋子在最里面,也是其中最大的一间,但内里却是别无长物,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连文书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骆检校将宁不器引入了椅子间,他站在宁不器的面前,双膝跪下:“骆东拜见王爷!”
“起来坐吧!”宁不器轻轻道,目光平静。
骆东老老实实起身,站在那儿看着宁不器,屋子里也没有别的椅子,所以他只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宁不器看着他道:“骆东,这认罪钱是怎么回事?”
“王爷,这钱不是小人收的,是朝廷的命令,凡是家有发配边疆的人都要交,一月四百文。”
骆东应了一声,宁不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先不要收了,你直接向上反应,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下次早朝,我会入宫一次,一定把认罪钱给取消。”
“王爷说得是,小人也觉得这样不好,这些人家的男人被发配边疆,本来就挺惨的了,家中失去了劳力,没了收入,再收人家的银子,实在是不好。
不管怎么说,大多数家庭余下来的都是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小人看着也心疼,但上边的命令,小人也没有办法。”
骆东伸手挠着头,宁不器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真没看出你心疼来,请了一波泼皮上门逼债,这就算是心疼?”
“王爷,小人虽然请的是泼皮,但至少在小人打理的这片地方,他们没有打伤过任何人,最多就是吓唬一下而已。
在其他地方,那真是更加凄惨,小人的这处下级城防司一共只有四十几名士兵,过得都很清苦,大家平时的任务重,所以小人才请了泼皮。
其实小人曾经也是泼皮出身,这身本事也是跟着泼皮学的,闯荡江湖久了,明白穷人不容易。
这些泼皮到小人这儿来做事,那就不会去欺负百姓了,平时也能领一份俸禄,足够生活的,那样就不必滋事了。
所以小人下辖的这片区域平时里并没有什么冲突,我们这处城防司主要是维系别的区域过来的人,再就是处理疏通河道之类的事情。”
骆东轻轻说着,宁不器一怔,他的这种做事方式看着很野,但的确是解决了大问题,比如说这些泼皮肯定会经常在暗地里欺男霸女,但骆东给他们安排了事情,他们就不会去滋事,这里的治安自然就清平了。
人活着多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只要能让泼皮活下去,再对他们有所约束,那么他们就不太会去惹事。
“你做得不错,我在想,你所求来的银子,是不是算做你们的俸禄了?”宁不器看着骆东,心头思索着。
骆东点了点头:“王爷说得是,城防司的俸禄是从户部拨付过来的,但我们能拿到的却是不多,所以上头让小人留下一些银子,用以支付俸禄。”
“你们这儿一个月需要多少银子?”宁不器问道。
骆东想了想,这才说道:“王爷,小人的俸禄最多,一个月十两银子,余下来的人一般是三两,再加上那些泼皮,一个月差不多三百四十两银子。”
“上京城像是你们这样的城防司有多少个?”宁不器再问。
骆东答道:“一共有四十五个下级城防司,我们这儿住的百姓密集,一个下级城防司大约管着两三万人左右。”
“那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左近!”宁不器点了点头。
骆东摇了摇头:“王爷,不是这么算的,我们这儿需要的泼皮较多,所以银子支出也大,不是每一个城防司都会用泼皮的。”
“不,我觉得你这个点子极好,不过往后一定要约束泼皮们行事,既然借了官家的势,那就得顾及着官家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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