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霞老师术后半个月,回医院化疗。
她做完今天的工作,正准备过去,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去7楼?”
回头,楼道里路杨两手插在大褂口袋里,好整以暇看着她,嘴边挂着笑。
“对,你也去吗?”
“嗯,一起吧。”
两人从楼梯直接下去,一路无言,也毫不寒暄。周一舟察觉到,好像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挺沉默的,但这好像又是种默契,因为没有人想过要打破它。
刘老师气色好了许多,可见杨叔养的有多好,不仅气色红润,还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周一舟将这话说出来打趣两位老人,很快就被路杨掐断,说化疗是个大工程,起码还有一条长征路那么难熬。
周一舟识相的闭了嘴,毕竟是人家的专业领域,她不好干涉。
这趟长辈们给两位年轻人都带了汤团,周一舟一盒,路杨两盒,带着把汤团带回家的使命。除此之外,还有一带真空压缩食品。
“你们年轻人在外面住肯定不讲究,怕你嫌麻烦,你舅舅都炒好了,吃的时候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行。”
周一舟忍不住瞥了眼,好大一包芋儿鸡。
盯得她直勾勾的眼神,路杨忍不住语气柔了些,“馋了?”
她也毫不见外,“见者有份啊。”
见状,刘老师也添油加醋,“拆出来好大一锅,叫上周周还有你们科的同事上你那儿去。”
路杨笑了笑,当做应下。
周一舟在外地求学,高中时也住校,倒是很久没有正儿八经感受这丰收节的乡气。这几天附一院上上下下无不热闹,跟过年时的,吃了护士长的汤团,又收了刘老师的特产,她才觉得,回到了小时候。
阿哲没赶上金市的这场初雨,跟着郑秘书长出差去外省了。田格格是北方人,自然不懂得这民间习俗,依旧周旋在她的各一线大咖的经纪人中。她寻思着,自己也吃不了这一盒,于是带到泌尿科一一分了去。
路杨原本就准备在科室分掉,被周一舟抢了先,紧追其后,也把自己那份拿出来。一上一下的,来往的医护都到他们那里领汤团,贾医生打趣,“我怎么感觉在吃喜糖?”
周一舟大囧,又找不到回怼的方式,于是决定装聋。
这场雨连下了三天,按照老一辈的话来说,至少要下满一周,才预示着今年的大丰收。丰收节也叫祭雨神。在地方县市对这传统节日十分重视,群里不断更新波波和小凯发来的视频。美名其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点名要周一舟把视频发给驻守在医院的白衣天使们看。
朱珠看完,顺应民情“要我说,这活动办得不行,祭雨神祭雨神,应该请萧敬腾啊!”
周一舟把她的意见反馈过去,波波对朱珠有记忆,一把将申请驳回,理由是:“再也不想在水里捞舞台了!”
于是,朱珠顺便听了一嘴电视民工们去年丰收节在洪水里捞舞台的故事。
周一舟与田格格不一样,田格格回顾这些奇葩往事时总能讲的绘声绘色,反观周一舟,一本正经,奶声奶气,倒是别有一番喜感。
工位在靠近门口的路杨将这段话听得一清二楚,默不作声弯起嘴角。
春节的辐射有多长,丰收节的辐射就有多长。朱珠叫唤:“农村里更热闹,听说直接摆个三五天筵席,啥都不干,就吃喝玩乐。我弟弟他们高中都放假了,这么大的节日,我们居然不放假,苦命啊!”
朱珠是澧市人,和文市一东一西,祭雨神的传统倒确实是从那里发扬出来的。
“周周,文市放假吗?”
“好像放的吧,不太记得了。”
朱珠不理解:“你高中毕业也没有很久吧,这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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