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频频夹菜到鼎内。
君臣两人大吃起来。
此时的韩信,已三十余岁,留着短短的胡子。
子婴已二十八岁了,依然没留胡子。
吃到一半时,两人开始谈论起来,子婴向韩信了解他年轻时的经历,他要更为深入了解这个人。
子婴问道:“韩将军,那时你在家乡淮阴,为何宁愿饿肚子,都不找活计?”
皇帝这样问话,韩信的思绪,飘回了十余年前在家乡那段时光,对于他来说,那段经历不堪回首。
他说道:“陛下,那时候,臣虽然已落魄,好歹是贵族之后,岂能做贩夫走卒之事。”
呵呵!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与普通百姓为伍,不愿做普通百姓的活计。
那时候,韩信没有家财,却又不愿意去干活计,到处蹭饭吃,被许多人看不起,受尽奚落。
要换作是现代,会被说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堕落之人。
韩信又继续道:“从十六岁开始,臣熟读兵书、钻研兵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为驰骋疆场的统帅。先有那时候的努力,臣才学得一身所学,才能为陛下效命。若那时去做贩夫走卒之事,必会被耽误前程。”
子婴又好奇问:“韩将军,那时候,你的兵书从何而来?”
古代可不像有网络的现代,这时期搜集兵书并不容易,更何况要把全部兵书搜集齐全。
韩信道:“回禀陛下,是臣想办法搜集而来,有些是找人借,还有一些…”
韩信略作迟疑,心想,要不要把那些事情也说出来呢?
很快,他做出了决定,压低声音道:“不瞒陛下,还有一些是骗来、偷来。”
听到这里,子婴笑了出来。
韩信略显惭愧之色,解释道:“为了学得本领,无奈出此下策!幸好,臣真的自学学得一身本领。”
子婴又再问:“韩卿家,你带剑在身,又有一身武艺。昔日在家乡被屠夫欺负,宁愿钻胯下也不反抗,这又是为何?”
韩信以为皇帝觉得这样是窝囊表现,忙解释道:“臣自然不惧怕那区区屠夫,只是有秦律约束,若斗殴伤人,免不了要被秦律惩罚。臣只好忍一忍,若当时没忍住,就没有今日为陛下效命了!”
听着这个答案,子婴笑了笑。
面对同一样事情,还真是不同人有不同表现。
要是项羽、龙且之类,当场就把那屠夫打趴下了,秦律禁止私斗,管他秦律如何,先狠狠揍你一顿再说。
韩信这种表现,怪不得会被项羽看扁,因为不符合项羽、龙且性格类型,在两人眼里,韩信就是懦夫、窝囊废。
子婴又再好奇道:“那时候,韩卿家在家乡可否有喜欢的女子?可否想成家?”
韩信道:“陛下,那时候,臣确实有喜欢的女子,那女子也喜欢臣。”
回想起这方面,长长叹息一声,继续道:“只是功业未成,无以为家。若有机会,臣要到家乡看看,看那女子嫁给何人,回报对臣有恩之人。”
子婴再问:“若真有这样的机会,你是否会找那屠夫,报复当年之事?”
韩信道:“回禀陛下,昔日那屠夫让我受辱,我更发誓,一定要功成名就。只是,是否饶了那屠夫?臣如今实在不知。”
子婴一连问了许多问题,对韩信更为深入了解。
那时候的韩信,一心只想功成名就,把其它一切都看得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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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上游某山上,骆甲、杨喜率军在此,伐木制作大量木桶,木桶之间用木夹连接,制成可供人行走的简易浮具。
这种浮具放在河面上,人和马都可以通行。
这里离汜水稍微有点距离,确保在汜水东岸巡视的赵军无法发现。
在这里,以骆甲为主、杨喜为副,统率秘密渡河部队。
五百主秦勇,亦暂时划归杨喜指挥,参与此次行动。
时间进入了十二月中旬,渡河工具已准备妥当。
骆甲和杨喜,在吃着风干的羊肉,啃着干粮。
士兵们不能烧火造饭,以免被敌兵发现山上有敌人。
骆甲喝下一口水后,说道:“韩将军真有办法,声东击西。待虎牢关那边正面渡河攻击时,必能吸引敌军注意,我们这边就有机会秘密渡河了。”
说起这方面,杨喜一脸佩服,说道:“数年前,就听说韩将军在朝堂大谈用兵之道,那时我还以为楚营区区执戟郎中,最多是只懂得纸上谈兵,没想到果然用兵如神。”
骆甲道:“用不了几日,我们又能立军功了。”
杨喜道:“陛下还想再一统天下,我们立功机会多,说不定灭六国后,你我都能封侯。”
两人都高高兴兴的,满心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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轘辕关,齐军营寨前。
“齐军缩头乌龟,躲着不敢出战!”
“齐军早就被秦军打怕了,不敢出来送死!”
“齐军都是懦夫,快快滚回家去!”
“刘邦老匹夫怕失败,不敢让齐军出战!”
“郦商是无能之将,只能龟缩不出!”
“郦商回去睡媳妇,别来丢人现眼!”
…………
一批秦兵在营寨外大骂着。
齐军躲着不出战,范目也没办法,只能用这种办法,希望能激怒齐军,让郦商忍不住出战。
就算无法引得齐军出战,骂骂敌军好让士兵们解解气。
一连叫骂数天,齐营中部分士兵被激起了怒火。
一个名叫申屠嘉的小军官,十分愤怒,向都尉郭蒙道:“郭都尉,出营跟秦贼拼了。别派戟兵出战,秦军那种古怪武器就占不了便宜。”
郭蒙无奈道:“我何尝不想出战,可郦将军严令,私自出战者处斩。”
申屠嘉不死心,说道:“都尉,再去跟郦将军说说。”
郭蒙也想再做尝试,来到郦商大帐。
“将军,秦贼如此辱骂,实难忍受!请允许末将领兵出战。”
郦商一副冷静模样,正色道:“我再说一遍,若私自出战,无论胜败,皆处斩!”
郭蒙急道:“将军,可秦贼欺人太甚!”
郦商严肃道:“没听到吗?”
郭蒙无奈,只好告退。
营寨大门外,秦兵依然在辱骂着,齐兵们只能装着没听见。
任凭怎么辱骂,郦商就是不出战,范目一筹莫展。
要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强攻营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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