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
宫商吐出一口青烟,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五品以上摆渡人死亡,会有覆盖性的通告。”
“半天时间,两个四品,四个五品,就这么死在了星·二十六外头。可能下一秒钟,边疆物种就会冲破封锁,降临这个位面,到时候,咱们都是案板上的鱼肉,是人家碗里的菜叶,而咱们连反咬一口的机会估计都没有。”
黄南塘回头望了一眼,
陈酒平躺在一辆敞篷机车上,和几箱回收来的弹壳挤在一起,眼睛紧闭。
“我都有点儿羡慕那小子了。也不知从哪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满身是血跑回来,一句话都不说,倒头就睡,也就不用烦心这些糟心事。”
……
陈酒站在空旷的大堂内,静静面对着一柄斑驳嶙峋的长刀。
这柄刀杵在一个虚幻的人影手里,武弁大冠,左右鹖尾,深衣绛袍,紫绶二采,腰间一枚锃亮的铜印格外引人注目。
相比之下,长刀虽有九尺,比一人都要高,但卖相实在太差,和华服官印一比,好似紫砂壶配了个黄泥盖,显得很不搭调。
“刀不错。”
陈酒抬了抬手指。
人影漠然又默然,晃动如波纹。
常人着衣站立,微微摇晃,布料总有涟漪,但对面这人的袍角连最轻微的起伏都没有,宛如一具徒有釉彩的泥塑人俑。
陈酒心有所感,上前两步,巴掌一抬,抵住刀柄。
咔嚓!
人影破碎剥落,华贵衣料迅速腐烂,铜印虎符锈迹斑斑,皮肤骤然干枯,暴露骨骼,骨骼又化作黑水与泥沙……唯有那一柄汉制斩马大刀,在陈酒掌中微微发出狰鸣之音,像是一条垂垂将死的腐龙,发出回光返照的咆哮。
咚!咚!咚!
鼓声骤起。
是战鼓,又像仪鼓。
陈酒猛一抬头,眼前凭空拔升起一座极雄伟的夯土高台,云气重重不知尽头。一缕云烟窜出,伴着一只青铜酒爵坠落,在地上滚了两滚,正好立起,其中酒水没有一滴洒落浪费。
“第一饮,饮椒柏。”
陈酒盯着酒爵,脑袋突然一低。
就这么差了几寸,蹄铁打散了他的发髻。
伴着一阵呼啸烈风,两只海碗大小的马蹄从他头顶越过,马背上皮裘铁剑的骑士翻下腰身,左手剑刃横扫向陈酒,右掌探下,眼瞅着便要将那只酒爵夺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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